第1章

更新时间:2025-12-23 22:32:15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庆安侯府图谋不轨,狼子野心,意图谋反,着,即刻抄家,满门抄斩!”

混乱,哭喊。

“不,臣等没有,求公公禀告皇上,谢家满门忠心耿耿,绝无二主,天地可鉴呐!我们冤枉啊!”

冤屈,愤懑。

“来人,大夫人磕到台阶上了!快叫大夫!”

混乱。

两声叫喊重叠,话题中心的秋静一脚下一滑,鬼使神差的磕到青石板上,动弹不得,她感觉到一个熟悉身影靠近自己,没有贸然挪动,有条不紊指挥人急救,止血,这才放心的昏迷过去。

脑袋好疼。

不仅是磕到,大量的记忆片段冲刷,让她头痛欲裂,也让她终于想起穿越者的身份。

她只知道自己投胎到这个陌生的大锦朝,已经度过四十六载的悠悠岁月。

年少的穷困潦倒,青年的颠沛流离,中年的玉堂富贵,什么样的日子,秋静一都过了,也形成她处变不惊的性格。

不过就算如此镇定,眼下新出现在脑中的记忆,还是让她吃惊。

原来她不仅穿越了,还是穿书!

她这是穿到一本叫做《偏执帝尊掌心珠》的小说,不是主角,不是反派,而是女主偶然提了一嘴的炮灰垫脚石。

这本小说的男主是个阴鸷偏执的谋臣,潜伏多年,终于利用手中势力,造反登基,在过程中,遇上了古灵精怪,智计百变,性格跟大家闺秀完全迥异的女主。一个逃,一个追,折腾了五百章,终于要在一起了,又遭到群臣反对,说女主身份不明,不堪为后。

然后女主拿出一块家族玉佩作信物,自称是庆安侯府的嫡孙女,高门大户,血脉尊贵,群臣自然不再反对,皆大欢喜。

封后大典后,女主转动手中玉佩,感叹道,“幸亏拿芝麻糖跟两个小乞丐换了这块玉佩,揣了这么久,还是派上用场了。”

随手一抛,玉佩沉入御花园的淤泥底。

秋静一看到这里,气的脑仁疼。

这玉佩是庆安侯府整个谢家的嫡系子女,一人一块的身份证明,珍贵无比,携家人都明白重要性的家族信物!怎么可能拿去随手换糖。

分明就是坑蒙拐骗来的!

艹他爹的!

看到后续剧情,越想越气,秋静一硬生生气醒了,太阳穴的青筋还一跳一跳的,跳的她脑袋疼。

后背传来贴身姑姑,惟娘的柔声安抚,“你不是常说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么?怎么自个先生气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商量着办,实在办不到,进宫去求太后去。总能解决的。”

秋静一的神经还被今天骤然得知的剧情冲击着,她烦的很,又无从发泄,压下脾气说,“我没大事,就是脑袋疼的厉害,歇一歇就好了。”

“好,大夫说你不小心磕到台阶上失血过多,怕你头晕呕吐,这几天就好好喝药,歇着,凡事有我在呢。”

“好,你做事,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秋静一干脆躺下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再想扭转命运,也要先痊愈才行。

她清静养了几日,伤口好的差不多。借着这个机会,她把整本小说里提到关于庆安侯府以后的命运,整个国家的走势,都用拼音记录下来。

几十年没用拼音了,写着相当晦涩,好在这些东西只要记住了,就不会忘,多用几次,也就慢慢熟悉了,找回一点现代人的感觉。

秋静一重新投胎到大锦后,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普通的乡野姑娘,按部就班的成亲,生子,抚养孩子,一晃就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想到,自己只是一本小说里,连名字都只是提了一嘴的“秋氏”!

还有那些高血压剧情,长子被处斩后无人收尸,城门口悬尸一月,遗容惨淡。次女被赶出婆家,四处流浪,冻饿而死。孙子为了翻案,去给别人做卑微的书童小厮,拼死查到的关键证据,想交给妹妹,却被女主拦截,随手扔掉了!

不行,越想这血压越高,控制不了了!

秋静一揉揉额头,既然她知道了剧情,就不会任由自己和家人,落到那般凄惨的田地去。

当初碰上兵乱,整个村子都赶着逃荒,她带着一儿一女,都可以替自己挣出一片天,何况是现在呢!

她,不惧!

想明白后,秋静一放心休养,先管好自己的身体。

五日后,大夫诊断无碍,说她好的差不多,只要以后多加注意身体,别再摔了就行。

惟娘就说,护国寺的条件终究还是差了点,回府上将养着最好。

秋静一自然答应了。

于是惟娘忙着收拾行李,安顿仆人。

住了三年,东西零零散散,收拾起来还挺费心。

说起她为何会在护国寺的后院住了这么久,还要先说起她的丈夫,庆安侯谢成林。

谢成林军功起家,最后一次上战场时误入陷阱,虽然拼尽全力挽回局势,但自己也战死沙场。

消息传回京城,皇帝大恸,厚加恩赏。整个谢家闭门守孝,安守门户。

葬礼后,秋静一在护国寺的后院结庐守孝,一晃就是三年。

从前是觉得心灰意冷,如今有了新的目标,秋静一自然要回家去,做好防备。

惟娘把冬日的厚袍子收好,见着秋静一心情还好,就开口说了。

“夫人,二公子递了消息过来,说准备来接您回府。”

秋静一沉吟道,“他有心了。”

一听她的语气,惟娘就知道还有下文。

果然,秋静一继续说,“护国寺离京城也不远,咱们也带了仆人,就懒得再劳动他跑一趟,算了吧。”

惟娘不再劝,“是。”

她说的二公子,也就是庆安侯府上的次子,谢卫璧。

提到他,也就不得不说起庆安侯上,被人津津有味念叨十多年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