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店果然一眼瞧见了灶台处那一道倩影。
不过挡着脸，也不知道究竟长什么样。
来了的或多或少是回头客，笑着调侃刘老板：“咱们可都是老熟人了，要是整那套唬人的没有以前好吃，我们可不会买单！”
刘老板一拍胸膛，保证道：“放心好了，童叟无欺！”
突然间生意好起来，顾书染在后厨忙得停不下来。
但忙归忙，她也并不觉得累，反倒还挺充实的。
想来失忆以前发疯都是闲的，现在忙起来时间都像水一样转瞬流逝。
刘老板对顾书染很满意，当即给她工资加到了一百块。
顾书染惊讶，“我才刚第一天上工，您就给我加那么高工资……”
“这都是你应得的。”刘老板打断她，语气诚恳，“说实话我不差钱，你真的是帮了咱凤凰楼的大忙，没有你恐怕今天之后都得走下坡路了。”
“顾妹子，我瞧你应是个实在的姑娘，我也不想瞒你……”
他叹了一口气，将缘由一一道了出来。
顾书染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对面的‘新凤凰楼’并非新店，而是故意针对整的抄袭，也难怪王大婶会唉声叹气。
“如果你愿意继续待在咱们这酒楼，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但去留是你来决定，就算你要走我也不会拦你……”
“我愿意留下来。”顾书染直接表明态度，朝他笑笑。
“刘老板您也是个实诚人，最初能给我试一试的机会，还能像这样敞开了聊，我愿意相信您。”
有顾书染这话，刘老板心里一下就踏实了。
也是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得到肯定答复更是欣慰。
夜色渐浓，墙上的挂钟指针悄然滑过八点。
顾家客厅里，灯光显得有些刺眼。
孟琳坐立不安，时不时起身走到窗边张望，又失望地坐回沙发。
这么晚还没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顾昭月陪在她身边，温声劝慰着，“妈，没事的，染染她应该就是在外面逛街，没注意时间呢。”
“可是染染她一早就出门了。”孟琳的声音里透出焦躁，“晚饭都过多久了还没回，就怕那孩子……”
她担心的是那外面天黑，顾书染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会不会在外受到欺负。
顾司令沉着脸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攥着报纸，却一页也没看进去。
听到孟琳的话，他猛地将报纸拍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我出去找她！”他站起身，作势就要往外去，“这么晚不回家，连个口信都没有，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孟琳连忙跟上。
“爸，这么晚了，您去哪儿找啊？”
顾昭月提醒道，“要不……我先给沈家打个电话问问？或者问问平时她可能去的几个地方？”
“不用问了，我知道她在哪里！”顾司令已经走到玄关，正要换鞋。
就在这时——
“咔哒。”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
门被从外面推开，顾书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一进来就对上了顾司令瞪圆的眼睛。
顾书染眨了眨眼，“爸……？”
看着他跟孟琳是要出门的样子。
但这大晚上的，要去哪里？
顾司令看到她的一瞬褪去了眉间的急切，口吻依旧沉硬，“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工作了。”
顾书染也不打算隐瞒这件事，但还是省去了一些细节。
“今天出门前我跟您提过，我去了城南百货那边的凤凰楼，今天第一天试工已经被正式聘用了。”
“工作？”顾司令皱起眉，“是做什么的？”
顾书染：“就端菜打扫之类的杂工，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去找点事做。”
顾司令眼神古怪位地看着她，还没说话，先被一旁的孟琳抢了声。
“在家好好的怎么突然去做杂工了？要是没钱就问妈要，你这孩子细皮嫩肉的，怎么做的来那种杂工？”
她一脸忧心地抓住顾书染的手，突然摸到虎口一层薄薄的茧。
孟琳一愣。
后知后觉想起，就算待在家里一年了，依旧改变不了顾书染曾经是苦日子过来的。
顾书染不动声色抽回手，淡淡笑了下：“妈，我也没那么娇贵，您就当我是去磨练心性，也不用担心我再去惹是生非了。”
孟琳反应过来后鼻头又是一阵酸涩。
闺女改变太大了，让她无所适从起来。
客厅里陷入安静。
还是顾昭月起头打圆场：“书染既然想出去工作也挺好呀，要是不适应再换就是，能有这份心就很好了。”
有了她这番话，氛围似缓和不少。
不过，顾司令还是一脸严肃：“工作不分贵贱，找到一份正经工作那就好好干，不要三天两头三分钟热度，嘴上说是不惹麻结果又闹出一堆幺蛾子来！”
顾书染乖巧：“好，我会的。”
见她态度良好，倒也让顾司令再挑不出刺来。
这段小插曲也算过去了。
孟琳看着顾书染，如同看一夜之间就成熟的孩子。
她既心酸，又替闺女高兴。
“对了染染，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在顾书染回卧室前，又被叫住。
她回头看到孟琳纠结着怎么开口的表情，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好消息’有种不详的预感。
“什么好消息？”
“就是那个严墨仁同志……”孟琳斟酌着询问，“人家那边托中间人传话，说对你挺有好感的，想再约个时间，继续接触接触呢！你怎么看呢？要不要再试试看？”
顾书染：“……”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
严墨仁对她有好感？还主动要求继续接触？
她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昨天国营饭店里，那个男人冷淡疏离、甚至带着隐隐不耐和厌恶的眼神，以及最后那句明显带着怒气甩下的话。
他那个表现，跟“有好感”三个字简直南辕北辙。
对她有意见还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