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二十七分，北郊废弃化工厂。
陆渊把车停在距离工厂五百米外的树林里，和林晓月徒步靠近。夜色如墨，只有远处工厂里零星的光点，像黑暗中潜伏的野兽的眼睛。
“你留在这里。”陆渊递给林晓月一个对讲机，“如果半小时后我没出来，或者你看到有人出来，立刻按这个按钮报警。号码已经设好了，直接接通市刑警队。”
“可是……”
“没有可是。”陆渊语气不容置疑，“你不是战士，进去只会成为累赘。”
林晓月咬着嘴唇，最终还是接过了对讲机：“你小心。”
陆渊点点头，转身潜入黑暗。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里，像一滴水融入大海。
林晓月蹲在一棵大树后，双手紧紧握着对讲机，指节发白。远处工厂里偶尔传来狗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想起父母苍老的脸，想起父亲常说的那句话：“晓月啊，当记者要有良心，要敢说真话。”
就是因为这句教诲，她才会去调查江氏集团，才会卷入这场风波。
“爸，妈，你们一定要撑住……”她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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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已经翻过了工厂外围的铁丝网。网很高，上面还挂着“高压危险”的警示牌，但对他来说形同虚设。落地时他像猫一样轻盈，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工厂很大，占地至少上百亩。大部分建筑都已经坍塌，只有中央的几栋楼还算完整。陆渊通过热成像仪观察，发现其中一栋三层小楼里有密集的热源，至少有二十个人。
就是那里。
他贴着墙根移动，避开了两个巡逻的守卫。这两人明显比之前的混混专业得多，走路时脚步很轻，手一直放在腰间，随时可以拔枪。
陆渊绕到小楼后面，发现二楼有一扇窗户开着。他后退几步，助跑起跳，双手抓住窗沿，一个引体向上翻进了窗户。
房间里堆满了化学原料桶，空气中有刺鼻的气味。陆渊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外面是走廊。
走廊里有灯光，但很昏暗。陆渊听到楼下传来对话声：
“那对老家伙怎么样了？”
“还活着，就是老太太血压有点高，喂了药。”
“看紧点，这可是重要筹码。老板说了，要用他们钓大鱼。”
“放心，外面三层守卫，苍蝇都飞不进来。”
陆渊顺着楼梯往下走，在拐角处停下。一楼大厅里灯火通明，十几个守卫正在打牌喝酒，气氛很放松。
而在大厅角落，两个老人被绑在椅子上，正是林晓月的父母。他们看起来很虚弱，但意识还清醒。
陆渊观察了守卫的分布，在心中制定计划。硬闯不行，人太多，而且人质在对方手里，一旦打起来很容易误伤。
需要制造混乱。
他退回二楼，从背包里取出几个小型装置。这是他在北境常用的声光弹，可以发出170分贝的巨响和200万坎德拉的强光，足以让人暂时失聪失明。
设置好三十秒倒计时，陆渊把声光弹扔向三楼和一楼的不同位置，然后迅速退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关上门，戴上护目镜和耳塞。
“三、二、一……”
“轰！轰！轰！”
连续的爆炸声响起，紧接着是刺眼的强光！即使隔着门，陆渊也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楼下传来混乱的喊叫声：
“敌袭！”
“我看不见了！”
“有炸弹！”
陆渊拉开一条门缝，看到楼下乱成一团。守卫们捂着眼睛惨叫，有的胡乱开枪，子弹打在墙上迸出火花。
就是现在！
陆渊从二楼一跃而下，人在空中已经开了三枪！三个守卫应声倒地，都是腿部中弹，失去战斗力但不致命。
落地，翻滚，起身时手中的枪已经换了弹夹。他冲向林晓月的父母，一边跑一边开枪，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打在守卫的非要害部位，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但不致死。
十五秒，他已经冲到两个老人面前。一刀割断绳子，他低声说：“林叔，林姨，我是晓月的朋友，来救你们的。能走吗？”
林父点点头，但林母腿软站不起来。陆渊一把背起她，对林父说：“跟紧我！”
三人冲向门口，但刚到门口，外面就冲进来一群人！不是守卫，而是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专业武装人员，至少有十个！
为首的正是伊万·科罗廖夫！他脸上多了一道新伤疤，还在渗血，显然是和灰狼交手的痕迹。
“陆渊，我们又见面了。”伊万冷笑道，“你以为救走那个记者，就能赢？太天真了。”
陆渊把林母放下，护在身后：“灰狼呢？”
“你的战友？很顽强，但还不够。”伊万拍了拍手，两个手下拖着一个人进来，扔在地上。
是灰狼！他浑身是血，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显然是骨折了，但还活着，眼神依然凶狠。
“龙首……对不起……他们人太多了……”灰狼艰难地说。
陆渊的心沉了下去。灰狼小队的实力他很清楚，四个人足以对付三十个普通武装分子。但现在灰狼被抓，其他人恐怕也凶多吉少。
“放了他们，我跟你走。”陆渊说。
伊万大笑：“陆渊，你现在没资格谈条件。放下武器，跪地投降，也许我会留他们全尸。”
陆渊没有动。他在计算，计算距离，计算时间，计算每一个可能的行动方案。
十一个人，十把自动步枪，距离十五米。身后有两个老人需要保护。胜算，几乎为零。
但他不能放弃。
“我数到三。”伊万举起手，“一……”
陆渊突然动了！不是冲向伊万，而是冲向旁边的化学原料桶！他一脚踢翻桶，里面流出刺鼻的液体！
“二……”
陆渊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扔向液体！
“轰！”
火焰瞬间窜起！化学原料燃烧产生浓密的黑烟，整个大厅顿时被烟雾笼罩！
“开火！开火！”伊万大吼。
枪声大作！子弹如雨点般射向陆渊刚才的位置，但陆渊已经不在那里了。他趁着烟雾，背着林母，拉着林父，冲向后门！
“追！”伊万气急败坏。
陆渊冲出后门，外面是工厂的露天堆场。这里堆满了废弃的化工设备，像迷宫一样。
他把两个老人藏在一个巨大的反应釜后面：“林叔，你们躲在这里，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小伙子，那你呢？”林父抓住他的手。
“我去引开他们。”陆渊说，“等安全了，会有人来接你们。”
他转身冲进堆场，故意发出声响。很快，追兵跟上来了。
陆渊在设备间穿梭，像一只灵活的猎豹。他时不时回头开一两枪，不为了杀人，只为了引他们追上来。
“分开包抄！”伊万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A组左路，B组右路，C组跟我中路！他跑不了！”
陆渊爬到一座二十米高的蒸馏塔顶端，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堆场。他看到了三组人的位置，也看到了远处的公路。
公路尽头，有车灯在闪烁，不止一辆。
援兵？还是敌人？
陆渊取出望远镜，看向车灯方向。当他看清领头那辆车的车牌时，瞳孔猛地收缩！
那不是普通的车，而是军用装甲车！车上下来的人，全副武装，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正规部队！
江锦业怎么可能调动正规部队？
除非……
陆渊想到了一个人——宋老。只有那个级别的人物，才有可能动用这种力量。
“妈的。”陆渊骂了一句。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
他收起望远镜，准备撤离。但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激光点出现在他胸口。
狙击手！
陆渊本能地向侧方扑倒！
“砰！”
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打在蒸馏塔的铁板上，溅起火星！
陆渊从塔顶滑下，落地时一个翻滚缓冲。但刚站起来，就被三个人围住了。
不是伊万的人，而是新来的那些武装人员。他们穿着统一的作战服，脸上戴着防毒面具，看不清相貌。
“陆渊，放弃抵抗。”为首的人说，声音通过变声器处理，听起来很机械，“你已经被包围了。”
陆渊环视四周，至少有三十个人，呈圆形把他包围在中间。远处还有狙击手，至少三个。
插翅难飞。
他慢慢举起双手：“我可以投降，但我要知道，你们是谁的人。”
“你不需要知道。”那人说，“放下武器，跟我们走。”
陆渊看了看手中的枪，又看了看周围密密麻麻的枪口。硬拼，必死无疑。投降，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慢慢弯腰，把枪放在地上。
但就在枪即将触地的瞬间，他突然一个前滚翻，同时从腰间抽出两颗烟雾弹！
“找死！”对方开火了！
子弹擦着陆渊的身体飞过，但大部分被烟雾遮蔽。陆渊在烟雾中狂奔，利用堆场里复杂的地形躲避子弹。
他跑到一个巨大的储罐后面，喘着粗气。肩膀上的伤口在流血，左臂的旧伤也开始剧痛。
“陆渊，你跑不了的！”伊万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出来投降，我可以保证给你个痛快！”
陆渊没有回答。他在思考，思考唯一的生路。
堆场北面是悬崖，下面是江。跳下去，也许能活，但现在是冬季，江水冰冷，他又有伤，生还几率不大。
东面是开阔地，没遮没拦，冲出去就是活靶子。
西面是工厂主体建筑，里面结构复杂，但敌人肯定在那里设了埋伏。
南面……南面是他进来的方向，现在肯定已经被封锁了。
没有生路。
除非……
陆渊抬头，看向那个巨大的储罐。罐体上写着“液氯”，旁边有骷髅头标志。这是剧毒化学品，一旦泄漏，方圆几公里都会变成死亡地带。
如果打破这个罐子，所有人都会死，包括他自己。
这是同归于尽的最后手段。
陆渊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许彤和孩子们还在等他回家，豪豪还在安全屋里等他回去……
“爸爸……”他仿佛听到了安安的呼唤。
不能死。他不能死在这里。
“陆渊，最后十秒！”伊万的声音再次响起，“十、九、八……”
陆渊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他掏出一个微型遥控器，按下按钮。
“轰！！！”
工厂西侧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
那是陆渊进来时设置的诡雷，本来是用来断后的，现在成了制造混乱的工具。
“西侧发生爆炸！”对讲机里传来混乱的喊声，“有敌袭！”
包围圈出现了松动。陆渊抓住这个机会，冲向堆场边缘！
“他在那！开火！”
子弹如雨点般射来！陆渊在狂奔中不断变换方向，但左腿还是中了一枪！剧痛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咬牙继续跑，鲜血在地上拖出一条红线。
距离悬崖还有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拦住他！他要跳江！”
更多的追兵从两侧包抄过来。陆渊看到前面已经有两个人挡住了去路，后面追兵越来越近。
绝境。
就在这时，一阵马达轰鸣声从悬崖下方传来！紧接着，一架直升机从江面上升起，机身上印着一个醒目的标志——一只展翅的雄鹰！
“是‘鹰眼’！”有人惊呼。
直升机悬停在悬崖上方，舱门打开，一个穿着飞行员制服的男人探出身子，对陆渊大喊：
“龙首！跳！”
陆渊认出了那个人——黑鹰，他在北境时的另一个战友，王牌飞行员！
没有犹豫，陆渊用尽最后的力气冲向悬崖，纵身一跃！
“开火！把他打下来！”伊万怒吼。
子弹射向空中，但直升机已经拉起高度，同时释放了干扰弹！曳光弹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掩护了陆渊的上升。
陆渊抓住直升机垂下的绳索，黑鹰立刻拉升。直升机在空中一个急转弯，向城市方向飞去。
地面上，伊万气得砸了对讲机：“妈的！让他跑了！”
一个手下跑过来：“伊万先生，宋老的人问接下来怎么办。”
伊万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他们，陆渊重伤，跑不远。封锁所有出城道路，全城搜捕！”
“那两个老人呢？”
“带回去，还有用。”伊万冷冷地说，“至于陆渊那个战友……杀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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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临江市上空。
直升机在夜空中穿梭，黑鹰熟练地避开了雷达监控区。陆渊被拉进机舱，瘫坐在座位上，大口喘气。
“龙首，伤得不轻啊。”黑鹰回头看了一眼，“撑得住吗？”
“死不了。”陆渊咬着牙，“你怎么来了？”
“灰狼出发前联系了我，说你可能需要空中支援。”黑鹰说，“我正好在邻省执行任务，就过来了。没想到真赶上了。”
“灰狼他……”
“我知道。”黑鹰的声音沉了下来，“我已经让人去救了，但能不能救出来，看天意。”
陆渊闭上眼睛。又一个战友因他而陷入危险，这种感觉比身上的伤更痛。
“送我去这个地方。”陆渊报出一个坐标。
“安全屋？”
“嗯。”陆渊说，“我要确保家人的安全，然后……然后找江锦业算总账。”
黑鹰犹豫了一下：“龙首，你现在这状态，还能打吗？”
“能。”陆渊睁开眼睛，眼中燃烧着火焰，“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要让江锦业付出代价。”
直升机降低高度，准备在预定地点降落。但就在这时，黑鹰的脸色变了：
“不对，有埋伏！”
下方建筑物里，突然亮起十几道红色的激光点！全部瞄准了直升机！
“地对空导弹！”黑鹰猛拉操纵杆，“坐稳了！”
直升机一个急转攀升！几乎同时，几枚导弹拖着尾焰从地面升起，直扑直升机！
黑鹰释放了所有干扰弹，同时做出了一系列高难度的规避动作。两枚导弹被干扰弹吸引，在空中爆炸。但第三枚还是击中了直升机的尾翼！
“轰！”
机身剧烈震动！警报声大作！
“尾翼受损！我们得迫降！”黑鹰大喊。
陆渊看向下方，下面是居民区，迫降会造成大量伤亡。
“往江边飞！”他吼道。
黑鹰咬牙操控着失控的直升机，勉强转向江面。飞机摇摇晃晃地飞过城市上空，最后坠入江中！
“砰！！！”
巨大的水花溅起！直升机在江面上翻了个身，开始下沉！
陆渊在坠机前就解开了安全带，飞机入水的瞬间，他踹开机舱门，游了出去。
冰冷的江水瞬间包裹全身，伤口像被刀割一样疼。陆渊憋住气，奋力往岸边游。
游了大概二十米，他看到黑鹰也从水里冒出来，但脸色惨白，右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
“黑鹰！”
“别管我……你先走……”黑鹰艰难地说。
陆渊游过去，抓住黑鹰的衣领，拖着他往岸边游。每游一下，左腿的枪伤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他咬牙坚持。
终于，两人爬上了岸，瘫倒在冰冷的石滩上。
“龙首……你走吧……”黑鹰喘着气，“我走不了了……”
陆渊看向黑鹰的腿，小腿骨折，骨头都刺出来了，伤势严重。
“我不会丢下战友。”陆渊撕下衣服，给黑鹰做了简单的固定止血，“等着，我叫人来接你。”
他掏出防水手机，还好能用。他拨通了一个号码，不是安全屋，而是另一个加密线路。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一个苍老但威严的声音传来：
“哪位？”
“陆渊。”
那边沉默了足足五秒：“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
“我父亲临死前告诉我的。”陆渊说，“他说如果有一天我走投无路了，就打这个电话，找‘老首长’。”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对方叹了口气：“小渊，七年了，你终于联系我了。”
“我需要帮助。”陆渊直截了当，“我受伤了，我的战友也受伤了，在临江市东岸码头附近。还有，我的家人有危险。”
“我知道了。”老首长的声音很平静，“二十分钟内，会有人去接你们。至于你的家人……他们现在很安全，我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
陆渊愣住了：“您的人？”
“你以为江锦业那点小动作，能瞒过我的眼睛？”老首长说，“七年前你父亲的事，我一直很愧疚。当时我被调离临江，没能阻止。这七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陆渊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军奋战，没想到背后一直有人在关注。
“谢谢您。”他最终只说了一句。
“不用谢我，这是我欠你们陆家的。”老首长说，“小渊，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陆渊望向江对岸的城市，那里灯火通明，但在这光明之下，隐藏着多少罪恶？
“血债血偿。”他一字一句地说，“江锦业，宋老，伊万……所有伤害过我家人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陆渊说，“这是我自己的战争。您已经帮我够多了。”
“好。”老首长说，“但记住，无论做什么，都要活着回来。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陆家不能绝后。”
电话挂断了。
陆渊放下手机，靠在石头上，仰望着夜空。乌云散去了一些，露出了几颗星星。
黑鹰虚弱地问：“龙首，刚才那是……”
“一个值得信任的长辈。”陆渊说，“我们安全了。”
“那接下来……”
“接下来，我要让江锦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陆渊的眼中闪烁着寒光，“他不是喜欢玩阴的吗？那我就用他最擅长的方式，打败他。”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几辆黑色越野车驶来，停在江边。车上下来一群人，穿着便服，但动作干练。
为首的是个中年人，走到陆渊面前，敬了个礼：
“陆先生，首长让我们来接您。请跟我们走。”
陆渊点点头，在黑鹰的帮助下站起来。两人被扶上车，车队迅速驶离江边。
车上，有人给陆渊处理伤口。子弹取出来了，伤口缝合，打了破伤风和抗生素。
“陆先生，首长让我转告您。”那个中年人说，“江锦业和宋老明天上午十点，在‘一品茶楼’见面。这可能是您最后的机会。”
“一品茶楼……”陆渊重复着这个名字，“好地方。”
“首长还说，他会让警方在十点半准时赶到。在这之前，您有半小时的时间。”
“半小时，足够了。”陆渊说。
他闭上眼睛，开始养精蓄锐。身上的伤还在疼，但心中的怒火在燃烧。
明天，一切都会有个了断。
江锦业，宋老，你们准备好了吗？
龙首，要来了。
这一次，他不会留情。
血债，必须血偿。
车队在夜色中疾驰，驶向黎明，也驶向最终的战场。
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