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更新时间:2025-12-23 05:16:30

林闲在太虚剑宗的后山,已经过了整整三天那种被外界视为“极度空虚、毫无追求”,但他本人却觉得“快活赛神仙”的退休生活。

所谓生活规律,对于林闲来说,就是每天凌晨在那张已经快要进化成“生命祖树”的藤椅上,在第一缕足以亮瞎狗眼的阳光中自然醒来。然后,他会拎着那个桶身周围缠绕着三圈七彩虹光、重得能让虚空产生裂纹的木桶,慢悠悠地去给那一亩三分地的“龙纹红薯”浇浇水。

剩下的时间,他基本上都是呈大字型瘫在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封面都快烂掉的《食材的自我修养》,深度钻研他的“红薯的一百零八种死法”——也就是所谓的林氏红薯烹饪学。

对于林闲这个前世饱受加班折磨的资深程序员来说,这种生活虽然在旁人眼里显得有些单调,甚至有些自甘堕落,但胜在安稳。没有KPI考核,没有宗门那狗屁倒灶的连环任务,更不用担心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内门弟子突然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嘲讽他是个资质低下的杂役。

在这个后山,他就是唯一的主宰,虽然这个主宰的主要工作是除草和睡觉。

然而。

这一天清晨,这种完美的、像是在玩某种单机种田游戏的平静,被一个不速之客彻底打破了。

当时,林闲正蹲在红薯地里,拿着那把早已锈迹斑斑、甚至由于太久没用而长出了一层淡紫色金属霉菌的铁锹,正努力刨开一块被他天天用“太初原液”浸泡、现在硬度已经超过了诸天已知任何神铁的“极品泥土”。

“那……那位小伙子,咳咳……”

一道苍老、沙哑,带着一种近乎于油尽灯枯般的疲惫,甚至由于气若游丝而显得有些飘忽的声音,从那条布满了古老荆棘的山道拐角处,颤巍巍地飘了过来。

林闲停下手中的活儿,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其实那是他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凡人,而在皮肤表面刻意模拟出来的微弱水汽。他转过头,眉头微皱。

只见一个老头正拄着一根看起来随时会断裂、长得歪七扭八的枯木杖,正以一种每挪动一步都要喘上三分钟的艰难姿态,朝他这边挪动。

这老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补丁摞补丁、甚至连领口都磨破了的灰袍。他的头发稀疏得像秋后的枯草,那张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整个人缩成一团,活脱脱就是一个已经饿了半个月、正处于入土为安边缘的落魄老乞丐。

但这副卖相,在林闲眼里却透着一股子不对劲。

“老朽……老朽能不能跟小友讨口水喝?”

老者在距离林闲三丈远的地方停下,身子剧烈晃动了两下,似乎随时都会一头栽进旁边那个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里。

“老朽赶了整整三千里的路,嗓子眼都已经干得冒烟了。若是再没水喝,老朽怕是真的要折在这后山的风景里了。”

林闲站起身,眯着眼,有些古怪地打量着这个老头。

太虚剑宗的后山可不是什么旅游胜地,更不是流浪汉能随随便便溜达进来的公园。虽然林闲觉得自己每天在那儿除草挺辛苦,但那是在他那具足以硬扛大千世界崩塌的身体强度下产生的错觉。

对于普通的凡人、甚至是稍微弱一点的修士来说,这后山周围可是布满了历代宗主加持的防御阵法。再加上那些由于林闲长期生活在这儿、受他生命气息辐射而导致性格变得极其残暴、且修为动辄破虚起步的“野生小动物”。

一个普通的、快死的老头,能全须全尾地摸到这儿来讨水喝?

“三千里?”

林闲心里冷笑了一声,“这老头要么是吹牛逼的时候忘记了看地图,要么就是这个世界的老年大学组织了什么极其硬核的‘荒野求生马拉松’。不过看他这副随时能拿去当标本的卖相,估计也就是个脑子烧坏了的老糊涂。”

但林闲毕竟是个心软的人(主要是觉得这种剧情很有趣)。

他随手一指不远处那个正散发着淡淡星辉、桶身表面由于材质太高级而不断产生虚空微粒的“星辰玄木桶”。

“桶里有我刚从那口古井里打上来的凉水。你要喝就自己喝吧,别客气。但友情提示一下,这水……嗯,颗粒度比较大,密度可能稍微有点高,你慢点咽,容易顶到胃。”

老者明显愣了一下。

他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慵懒得想让人揍一顿的青年,态度竟然会如此随性且……大方。

他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他拄着那根名为“青苍枯木”、实则是一件准帝级残破法宝的木杖,艰难地挪动到了木桶边。

当他低下头,看向桶内水面的那一瞬间。

“嗡——!!!”

老者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原本混沌的老眼里,那一层象征着寿元将尽的灰翳竟瞬间崩碎,迸发出了足以洞穿虚空、让周围光线都产生扭曲的锐利精芒!

那桶里的哪里是什么普通的井水?

每一滴水珠都呈现出一种如梦似幻的蔚蓝色,内部仿佛有一个微缩的宇宙在缓慢旋转。更恐怖的是,那浓郁到近乎让法则都产生窒息感的生命气息,竟然在水面上空自发凝结成了九条若隐若现、正对着他发出无声咆哮的虚空祖龙!

“这……这是……传说中连太古神魔都在苦寻的‘造化圣水’?还是说……这是那早已在这一纪元彻底失传的‘万灵之母’?”

老者的双手剧烈颤抖起来,他手中那根沉睡了千年的枯木杖,竟然由于主人情绪失控而外溢的能量,直接“咔嚓”一声,在杆子上裂开了一道口子。一道凌厉至极、仿佛要斩断因果的剑意从裂缝中一闪而逝,瞬间将方圆千里的微尘全部斩为了虚无。

这老头,可不是什么乞丐。

他叫莫邪。在中州那片大能多如狗、圣主满地走的最顶尖区域,他是“万圣山”硕果仅存的太上长老。一身修为在三百年前就已经达到了破虚境巅峰大圆满,是真正的站在青州战力金字塔尖的人物。

然而,在这三百年间,他尝试了无数禁法,吞服了无数能让一个帝国倾家荡产的神药,却始终无法摸到那一丝玄之又玄、能让他跨入“法相境”的终极天机。

眼看着寿元将尽,大限已至,他这才孤注一掷,循着一份古老残卷上的模糊记载,跨越千山万水来到这偏僻的青州,试图在这太虚剑宗的后山,寻找那一丝被天道遗忘的、虚无缥缈的生机。

谁能想到。

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在他眼里连二流都算不上的宗门后山。

他竟然随手就遇到了一桶……足以让中州那几个老怪物打到世界毁灭、打到轮回崩塌的至高圣水?

而且,装这水的桶,竟然是……产自荒古禁地、能够镇压一个时代气运的‘星辰玄木’?那可是当年天帝用来打造帝座的材料啊!

“小……小友。”

莫邪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因为过度狂喜而导致的颤音,听起来就像是坏掉的收音机。

“这桶水……你真的……舍得让老朽喝?你可知道,这一滴水的价值……”

林闲正蹲在那儿,用那把生锈的铁锹努力跟一块硬泥巴较劲。他头也不抬,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

“喝呗,一桶凉水而已,搞得跟要分我的家产似的。这古井里的水多得是,我平时洗手洗脚、顺带着给红薯浇地都用这个。你要是渴极了,尽管灌饱,管够。但别弄脏了我的桶,那玩意儿我洗衣服还得用呢。”

莫邪听到“洗脚”和“给红薯浇地”这两个词,他的眼珠子真的差点从眼眶里由于血压过高而蹦出来。

暴殄天物!

简直是丧心病狂、人神共愤、足以被天打雷劈的超级浪费啊!

这种能让破虚境大佬为了它去血洗十万里河山的绝世神物,这年轻人竟然拿来……给地里的红薯洗脚?

但此刻,强烈的求生本能和对长生大道的渴望,彻底战胜了莫邪那点可怜的圣地自尊。

他顾不得什么长老威严,颤抖着伸出枯槁如柴的双手,合起掌心,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在朝圣一般,小心翼翼、如临深渊地捧起了一小口蔚蓝色的液体。

仅仅是捧在手里,那股浓郁到让灵魂都在战栗、让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的极致生机,就瞬间顺着他的掌心毛孔,蛮横地钻进了他那早已干涸、布满了裂纹的经脉中。

莫邪闭上眼,喉结猛地颤动,“咕咚”一声,他将那口造化圣水吞入了腹中。

“轰隆隆——!!!”

那一瞬间,莫邪只觉得自己不是喝了一口水。

他是吞下了一颗正在进行奇点爆发的初生太阳!

那不是普通的液体,那是被高度浓缩、带有某种“世界初始代码”的法则聚合体!

他那原本已经像干枯河床一样的丹田,在这一刻像是被注入了无穷无尽、足以撑破星系的洪荒伟力。每一寸老朽的骨骼都在碎裂中重塑,每一滴浑浊的血液都在狂暴的生机中被强行换新。

在他那原本已经暗淡如灯残、陷入永恒黑暗的识海最深处。

那一层困扰了他整整三百载、厚重得如同叹息之墙、代表着“凡”与“圣”终极隔阂的法相屏障。

在那股澎湃如海、蛮横如龙、甚至带着某种“不讲理”属性的力量冲击下。

脆弱得就像是一张被烈火正面舔舐过的残缺薄纸。

“咔嚓——!”

碎了。

不仅是碎了,连渣都没能剩下。

一股独属于“法相境”、足以让方圆万里生灵尽皆俯首、让天道产生某种感应的恐怖气息,从莫邪那原本干枯的身体里,如同沉寂了万年的活火山般,轰然冲天而起!

他身后的虚空剧烈震荡,竟然在这一刻裂开了一道长达百丈的巨大口子。

一个浑身散发着神圣剑气、顶天立地、双眼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巨大虚影,在那虚空中缓缓浮现。那虚影手握长剑,眼神漠然地注视着这方天地,威压盖世,让下方那些太虚剑宗的弟子们纷纷惊恐地跪倒在地。

“我……老夫……竟然真的突破了?”

莫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原本那层像老树皮一样的皱纹早已脱落,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温玉般晶莹、透着淡淡神圣神华的皮肤。

他不仅寿元暴增了整整两千年,更是一跃成为了这方天地间真正的巅峰大能——法相境存在!

“卧槽!”

一声极其不和谐、充满了那种“你是不是有病”意味的吐槽,硬生生地打断了莫邪那种“一朝得道、俯瞰众生”的高级代入感。

莫邪僵硬地转过头。

只见林闲正拎着那把生锈的铁锹,像是在看一个在大街上突然裸奔的疯子一样看着他。

“老头,你有病吧?喝水就喝水,你这嗓门是不是装了低音炮?还有,你背后那个大影子是怎么回事?这大白天的,能不能别玩这种阴间皮影戏,会吓坏我这红薯地里的幼苗的!你要是把这些龙纹红薯给吓得减产了,你这辈子卖肾都赔不起,你知道吗?”

莫邪看着林闲,心中的震撼在那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他现在可是法相境大能!

按理说,只要他泄露出一丝气息,像林闲这种“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应该瞬间就被压成肉泥才对。

可在他的感知中。

林闲不仅没受半点影响,甚至连衣服角都没抖一下。

反倒是他那股足以撕裂山河的法相威压,在靠近林闲周身三尺的时候,就像是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厚重到无法想象、甚至连接着宇宙终极起源的青石巨墙。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刚学会玩火的小屁孩,在对着一颗恒星挑衅。

“这位……这位前辈,不,至尊!”

莫邪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想都没想。

他直接丢掉了那根已经彻底开花、露出里面准帝神剑本体的枯木杖。他猛地掀起那件虽然新了、但依旧满是补丁的衣摆,当头就拜。

“嘭!”

他的额头重重地扣在泥土里,那声音沉重得像是巨钟轰鸣。

“晚辈中州万圣山莫邪,刚才眼拙,竟没认出至尊法身!拜见通天至尊!多谢至尊赐予再造乾坤、重塑道根之恩!莫邪愿终身追随至尊左右,当牛做马,死而后已!”

林闲手里那把正在嗡嗡颤抖的铁锹差点没拿稳,直接砸到自己大脚趾上。

通天至尊?

这种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充满了某种“中二少年热血漫”风格的称号。

他现在算是彻底回过味儿来了。

太虚剑宗这个地方,风水绝对有问题。这修仙界的高手们,可能由于平时闭关时间太长,脑回路都产生了严重的物理畸变。

“我说这位……莫大爷。”

林闲无奈地放下铁锹,走到莫邪面前。他为了不让这老头再继续在那儿制造由于激动而产生的“空气震荡”,随手在莫邪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那种动作,就像是在拍掉衣服上的几颗灰尘。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我这儿没什么至尊,只有个想早点种完红薯去补觉的农民。既然你喝了我的水,现在精神头也足了,腰也不酸了,就顺手帮我个忙吧。算是抵了刚才那口水钱,咱们两不相欠。”

莫邪只觉得自己刚才还因为突破而显得有些狂暴、难以控制的法相境气息。

竟然随着林闲那轻飘飘、甚至带着点敷衍的两巴掌拍下来。

轰的一声!

所有暴走的力量瞬间被一股庞大到了令他绝望的意志给硬生生地“拍”了回去。

那些法则力量在莫邪的丹田里变得圆润、听话得像是一群见到了猫的小耗子。他在这一瞬间,境界竟然被这两巴掌强行稳固到了法相境巅峰!

这种手段……这种把法则当做面团一样揉捏的绝对掌控力……

莫邪在内心疯狂咆哮:至尊!这绝对是凌驾于诸天万界、早已看透了生死轮回与逻辑因果的禁忌存在!他老人家刚才那是在给我“加buff”啊!

“至尊请讲!莫邪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去把那苍天给捅个窟窿,也绝不眨一下眉头!”

林闲伸手指了指红薯地旁边堆着的一大捆看起来已经枯黄、甚至有些部位已经长出了紫色霉菌的烂草根。

“没那么严重,别动不动就捅天。帮我把这些干草给铡了,铡成三寸左右的小段,我打算拿去给后山那个冒烟的山洞里那头‘二师兄’垫垫窝。最近天气凉了,它老是哼哧哼哧叫,吵得我根本睡不着。我这两天腰有点酸,不想动弹了。”

莫邪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眼皮疯狂跳动。

让他,一个刚刚晋升法相境巅峰、一剑能劈开一座小型星系、跺跺脚都能让中州颤三颤的绝世大佬。

去帮人……铡草喂猪?

如果让万圣山的那些徒子徒孙,或者是他在中州的那些死对头看到这一幕。

估计那些人会集体选择原地兵解自裁,以洗清宗门这万年不遇、简直能写进耻辱柱底层的羞辱。

但莫邪在短暂的错愕后。

他的眼中竟然迸发出了一种极其荣幸、甚至带着几分“老子终于被看中了”的变态狂热。

他猛地捡起那堆烂草根,声音洪亮得震落了周围几棵树的叶子:

“能为至尊家的……嗯,圣猪效劳,是莫邪八辈子、不,是莫家祖宗十八代修不来的逆天福缘!莫邪定当竭尽全力,保证每一根干草的切口都符合天道韵律!”

于是,在这破旧的后山小木屋前,出现了一幕足以让整个诸天修行界三观原地爆炸的离奇画面:

一个穿着粗布破衫、浑身没有半点灵力波动、甚至看起来有点想打哈欠的青年,正四仰八叉地瘫在藤椅上。他手里拿着一个散发着淡淡龙威、明显是某种神果的野果啃着,一边还指挥着一个周身道韵如海、眼神如电的法相境大佬。

在那儿,挥汗如雨地铡着一堆“烂草”。

莫邪铡着铡着,那双早已看透沧桑的老眼里,竟然划过了两行感动的热泪。

这哪里是什么烂草根啊!

这分明是传说中早已绝迹数万年、只要吃上一根就能立地生肉、连魂魄碎了都能强行粘回去的圣品神药——九转回魂草!

这种神草,哪怕是一根须子流落到外界,绝对能引得那些沉睡了几千年的老怪物们打得脑浆子迸裂。

而这位至尊……竟然拿这种逆天神物,去给一头猪……垫窝?

那一刻,莫邪对自己原本引以为傲的“地位”,有了全新的、绝望的、甚至有些崩坏的认知。

在至尊眼里,他们这些所谓的巅峰强者,可能真的连至尊家养的那头猪,都要卑微出好几个维度。

“至尊,铡好了。每一段都是标准的二寸九分九,绝对符合圣猪的睡眠工学需求。”

莫邪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大汗。他的动作毕恭毕敬,语气谦卑得就像是一个在皇宫里伺候了几十年的老太监。

林闲闭着眼,在藤椅上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像是在赶一只苍蝇。

“行了,铡完了就顺手给它送过去吧。那猪就在后面那个一直冒紫烟的山洞里。那家伙脾气有点怪,见生人容易动粗,你自己机灵点,别被它给拱了。”

“莫邪领命!一定办得稳稳当当!”

莫邪抱着那堆足以引发诸天诸神大战的宝草,迈着那种视死如归的坚定步伐,走向了后山。

当他踏入那个正不断向外喷吐着淡淡紫金色烟雾的山洞口时。

莫邪的双腿,再一次,极其不争气地开始剧烈打起摆子来。

那哪里是什么普通家猪?

那是一头通体布满了灿金色麒麟纹路、双眼如同两团熊熊燃烧的红莲业火、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压得周围虚空不断产生玻璃般裂纹的荒古最强凶兽——吞天犼!

而这头足以一口吞掉一个小世界、凶威滔天的绝世巨物。

此刻正一脸委屈、甚至带着几分“讨好”意味地趴在一堆干草旁。它那巨大的爪子里,正极其郁闷地捏着一颗被当成下午茶小点心的万年紫金灵芝,在那儿一边啃,一边还发出一声声不情不愿的“哼哧”。

看到莫邪抱着草走进来,吞天犼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它极度不屑地从那如同火山口般的鼻孔里喷出了一股足以瞬间融化极品灵宝的热气,仿佛在说:

“呵,又来了一个被那个变态怪物给坑上山、甚至连工资都没有的兼职打工人?这一届的至尊走狗,业务能力真的是越来越拉胯了,连个法相境的小垃圾都好意思出来混资历?”

莫邪僵硬在原地,手里死死抱着那堆神草,欲哭无泪,风中凌乱。

他在中州当了几百年的神级大佬,受尽了万众敬仰。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意识到。

原来,他混得确实……连这位至尊随手养的一头猪都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