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老李已经把串串端上来了。
红彤彤的锅底里，各种串串整整齐齐地摆着。
牛肉、羊肉、毛肚、鸭肠、土豆片、藕片、海带...
“慢慢吃，不够再叫我。“老李笑着说。
"好嘞，谢谢李叔。"
两人开始吃。
麻辣烫口，吃得人大汗淋漓。
但就是这个味儿，才是最正宗的。
正吃着，一辆摩托车突突突地停在摊子旁边。
一个年轻人跳下车，满脸笑容。
"默哥！"
陈默抬头一看，是发小孙翔。
"翔子？你怎么在这儿？"
"嘿嘿,我刚从工地回来，正好路过。"孙翔走过来，看到苏晴，愣了一下。
"哎呀，苏晴也在啊？好久不见了！"
"翔子。"苏晴笑着打招呼。
"李叔，再来一份串串香！"孙翔大声喊道。
"得嘞！"
孙翔在两人对面坐下,拿起竹签就开始吃。
"这是什么日子啊，能碰到你们俩。"
"就是巧。"陈默说。
三个人围着热腾腾的炉子，边吃边聊。
"翔子，最近怎么样？"陈默问。
"还是老样子。"孙翔嘴里塞着肉串，含糊不清地说。
"干装修，小打小闹。"
"手下就五六个工人，都是老乡。"
"活儿不多，一个月能赚个万把块吧。"
他咽下嘴里的东西，又说："也就够糊口的。"
苏晴说："我在清潭镇农办工作，以后陈默要是去柳岭村驻村，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柳岭村？"孙翔一愣，"默哥，你要去那儿驻村？"
"对。"陈默点点头。
"那地方我听说过，挺乱的。"孙翔皱眉，"你一个人去，能行吗？"
"没事。"陈默笑了笑。
他看着孙翔，突然想起前世的事。
前世父母生病的时候，是孙翔一直在帮他。
不仅让妹妹孙小梅来照顾，还时不时塞钱给他。
那些钱虽然不多，但对当时的陈默来说，简直是救命稻草。
这份恩情，陈默一直记在心里。
这一世，说什么也要让翔子过上好日子。
陈默想了想，前世08年正是房地产爆发的好机会。
他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孙翔。
"翔子，我跟你说件事。"
"啥事？"孙翔抬起头。
"搞装修是小钱。"陈默说，"我建议你正儿八经弄一个建筑队，将来说不定能接到大单呢。"
"大单？"孙翔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暗淡下来。
"默哥，建筑队哪那么容易搞？"
"需要资质、设备、人员，哪样不要钱？"
"我现在这点本钱，连个响都打不了。"
"我知道。"陈默说，"但机会来了，就得抓住。"
孙翔看着陈默，神神秘秘地凑近问："默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路子？"
陈默点点头。
"柳岭村，过两个月可能有大项目。"
"多大？"孙翔紧张地问。
"几千万。"
"几...几千万？"孙翔差点把嘴里的串吐出来。
旁边的苏晴也震惊了。
"真的假的？"
"真的。"陈默说，"重点帮扶村项目，省里、市里都很重视。"
"道路硬化、房屋改造、水利工程、产业配套，这些都要钱。"
"虽然现在项目还没定下来，但我会想办法争取落到柳岭村。"
孙翔激动得手都在抖。
"默哥，你这是要带我发财啊！"
"别高兴太早。"陈默抬手打断他。
"我可要说清楚，你别指着我给你操作招投标程序。"
"到时候你就正儿八经地去投标，凭硬实力中标。"
"可别想着我给你搞什么暗箱操作。"
孙翔傻笑了："行，没问题！"
"我说真的。"陈默严肃地看着他。
"这事儿必须光明正大，不能有任何猫腻。"
"能不能拿下，看你自己的本事。"
孙翔使劲点头。
"明白，明白！"
"不过..."陈默继续说，"你得抓紧时间准备。"
"首先，工程资质必须办下来。"
"什么资质？"孙翔掏出手机，准备记录。
"建筑工程资质、市政道路资质、水利工程资质。"陈默掰着手指数。
"能办什么就办什么，越多越好。"
"这些资质不好办啊。"孙翔挠头。
"要求很高的，我这小作坊根本不够格。"
"实在办不下来，就去找有资质的公司挂靠。"陈默说。
"给他们一些挂靠费，借他们的资质投标。"
孙翔眼睛一亮。
"这个我懂，建筑行业很多这么干的。"
"还有。"陈默继续说，"你现在手下才五六个人，肯定不够。"
"要准备扩大队伍，多招点技术工人。"
"电工、水工、泥瓦工、木工，都得有。"
"没问题！"孙翔拍着胸脯。
"老家那边有很多人想出来打工。"
"到时候我一招呼，能来一大批。"
"那就好。"陈默满意地点点头。
"对了，还有设备。"
"挖掘机、推土机、搅拌机，这些大件儿得准备。"
"实在买不起，就先租。"
孙翔认真地记着。
"默哥，你懂得真多。"
"我也就是知道点皮毛。"陈默谦虚地说。
"具体操作还得靠你自己。"
三个人继续吃着串串香。
夜深了，路边摊的生意渐渐冷清下来。
只剩他们这一桌还在吃。
孙翔突然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陈默。
"默哥，你对我这么好，我..."
"别说这些。"陈默打断他，"咱俩谁跟谁啊。"
"不是。"孙翔的眼眶有些红。
"我就是想说，以后你有啥事儿，尽管吱声。"
"只要我孙翔能办到的，绝对二话不说。"
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就行。"
苏晴在旁边看着两人，心里暖暖的。
这才是真正的兄弟情义。
不像赵明那帮人，平时一口一个兄弟。
关键时刻，一个能顶用的都没有。
三个人吃完串串香，已经快十二点了。
"时间不早了。"陈默站起来，"都回去吧。"
"我送你们。"孙翔说。
"不用，我们自己打车。"陈默摆摆手。
"你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
"那行。"孙翔骑上摩托车。
"默哥，等你好消息！"
"嗯。"
摩托车突突突地开走了。
就剩陈默和苏晴。
"我送你回去吧。"陈默说。
"好。"
两人沿着街道走。
夜深了，街上几乎没人。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了一会儿，苏晴突然说："陈默，今天谢谢你。"
"不用谢。"
"还有..."苏晴犹豫了一下。
"你和李雪的事...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
她深吸一口气。
"但我觉得...你们分开挺好的。"
"为什么？"陈默问。
"因为李雪配不上你。"苏晴认真地说。
送苏晴到酒店楼下，已经快一点了。
"到了。"苏晴说，"你也早点回去。"
"嗯。"
苏晴转身要走，又停下来。
"陈默。"
"嗯？"
"以后...我们还能再见吗？"
陈默看着她，笑了。
"当然能。你不是说了吗，你在清潭镇农办工作。"
"我去柳岭村驻村，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苏晴的脸一下子红了。
"那...那就好。"
她快步跑进宿舍楼。
陈默站在楼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
然后转身，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夜风吹在脸上，凉凉的。
陈默深吸一口气。
回到出租屋，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陈默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脑子里梳理着接下来的计划。
明天去柳岭村报到。
然后想办法找到周芸。
取得她的信任。
联系上省长。
把人救出来。
这是改变命运的关键一步。
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想着想着，陈默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六点，闹钟响了。
陈默睁开眼，关掉闹钟。
起床，洗漱，收拾东西。
七点整，他提着简单的行李下楼。
县城通往清潭镇的小客车，每天早上七点半发车。
陈默来到车站，买了票。
八块钱。
小客车是那种老式的面包车，能坐十几个人。
车顶上绑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车里挤得满满当当。
陈默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旁边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娘，怀里抱着一只竹篮子。
篮子里装着鸡蛋。
"小伙子，去哪个村？"大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