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暖阁内,炉火烧得正旺,驱散了深秋的寒意。沈微婉刚为萧景珩诊完脉,正低头记录药方,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留下娟秀的字迹。萧景珩坐在轮椅上,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喉间滚动,终是忍不住开口:“微婉,你与三皇子的婚约始终是需要解决的,你可有对策?”
沈微婉抬眸,撞进他满含关切的眼眸,脸颊微热,放下笔道:“此事关乎我自身,亦是为了不让三皇子借婚约牵制沈家,助殿下稳固局势。”话虽如此,她心中却因他的在意而泛起暖意。自腿疾渐愈后,萧景珩待她愈发不同,那份藏在眼底的温柔,让她无法忽视。
萧景珩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握住她放在桌案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沈微婉浑身一僵,却未抽回。“我知晓你顾虑沈家安危,故而不愿用太过激烈的手段。”他语气低沉缱绻,“但微婉,我见不得你被那道婚约束缚,更见不得你与萧景渊扯上半点关系。”
这份直白的在意,让沈微婉心头一颤。她垂眸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殿下,我明白你的心意。其实,我已有一计,既能解除婚约,又能让萧景渊与沈玉柔自食恶果。”
“哦?”萧景珩眼中闪过好奇,“你说说看。”
“沈玉柔对萧景渊情根深种,且一心想取代我成为三皇子妃。”沈微婉缓缓道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而萧景渊看重沈玉柔外祖父户部侍郎的财力,对她并非毫无情分,只是碍于婚约和权势,不敢太过张扬。我们只需设计一场戏,让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苟合之事,届时舆论哗然,父皇定然震怒,沈家便可名正言顺地请求解除婚约。”
萧景珩眼中精光一闪,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此计甚妙。既不用伤及沈家根本,又能让萧景渊和沈玉柔身败名裂。只是,如何确保他们会在公开场合行事?”
“三日后便是观音诞辰,皇家寺庙会举办祈福大典,京中百官及家眷都会前往。”沈微婉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我会提前让碧月散布消息,告知沈玉柔,萧景渊会在祈福大典后,于寺庙后山的静心苑与她私会,商议如何解除我与他的婚约,助她上位。萧景渊那边,殿下只需让人递话,说沈玉柔手中有户部的密账,关乎他夺嫡的财力支撑,让他务必在静心苑与沈玉柔见面详谈。”
“静心苑地处寺庙僻静处,却紧邻贵宾休憩的院落,只要我们安排妥当,届时引众人前往,定能让他们无所遁形。”萧景珩瞬间明白了她的全盘计划,眼中满是赞赏,“微婉,你心思缜密,有你在身边,我如虎添翼。”
被他这般夸赞,沈微婉脸颊更红,轻轻抽回手,轻声道:“殿下过奖了。只是此事需隐秘行事,暗卫的安排还需殿下费心。”
“放心,我会亲自部署。”萧景珩点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祈福大典当日,我会与你一同前往,也好就近照应。”
三日后,皇家寺庙香火鼎盛,人声鼎沸。沈微婉身着一身素色襦裙,随沈家人前来祈福。沈玉柔打扮得花枝招展,频频望向寺庙后山的方向,眼中满是急切与期待。她早已收到碧月传来的消息,心中笃定萧景渊此次定会给她一个名分。
祈福仪式结束后,沈玉柔借口身体不适,悄悄溜向静心苑。而萧景渊也按照约定,带着心腹秦文彦前往。刚一踏入静心苑,萧景渊便皱眉道:“玉柔,户部的密账呢?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沈玉柔却上前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娇声道:“景渊哥哥,急什么?只要你答应我,待解除与沈微婉的婚约后,便立刻娶我为妃,我自然会把密账交给你。”
萧景渊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却还是耐着性子哄道:“放心,我答应你。待我夺嫡成功,你便是我的皇后。”在桌边的香炉里,一缕青烟缓缓升起,这正是助男女欢好的香料,萧景渊在香料的催情下,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搂住沈玉柔的腰,语气带着刻意的暧昧,“眼下,先让我好好疼疼你。”
沈玉柔沉浸在他描绘的美好蓝图中,脸颊绯红,主动凑近他。就在两人衣衫半褪,然后也控制不住自己,俩人彻底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交织在了一起,呼吸声此起彼伏,一点也不顾及这是皇家寺庙。静心苑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此苟合!”伴随着一声大喝,皇帝带着一众朝臣和家眷走了进来,目光锐利地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萧景渊和沈玉柔大惊失色,连忙推开对方,慌乱地整理衣衫。萧景渊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皇、父皇……不是的,您听我解释……”
“解释?”皇帝勃然大怒,指着两人,“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萧景渊,你身为皇子,不知检点;沈玉柔,你身为侯府小姐,毫无廉耻!简直丢尽了皇家和侯府的脸面!”
沈侯爷见状,立刻上前跪地请罪:“陛下恕罪!都是臣管教无方,才让小女做出这等丑事!”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不是沈微婉。
萧景渊此时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却无力回天,只能跪地求饶:“父皇息怒,儿臣一时糊涂,求父皇饶过儿臣这一次!”
沈微婉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萧景珩坐在轮椅上,被暗卫推着上前,沉声道:“父皇,三皇子此举不仅伤风败俗,更有损皇家威严。沈小姐与三皇子本有婚约,如今三皇子做出这等事,沈小姐清白受损,沈家理应有权解除婚约。”
皇帝本就对萧景渊的行为愤怒不已,闻言更是点头:“准奏!即日起,解除沈微婉与萧景渊的婚约!萧景渊德行有亏,罚俸一年,禁足三皇子府三月!沈玉柔伤风败俗,但终究是皇家也有错,三月后沈玉柔以侍妾身份入三皇子府,且终身只能为妾室!”
萧景渊和沈玉柔则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沈玉柔看着不远处的沈微婉,眼中满是怨毒,她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沈微婉的棋子。
祈福大典不欢而散。回程的马车上,沈微婉闭目养神。萧景珩被暗卫推着,坐在她对面,轻声道:“婚约已解,你终于可以摆脱束缚了。”
沈微婉睁开眼,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释然与温柔:“殿下,多谢你。若不是你鼎力相助,此事也不会如此顺利。”
萧景珩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真挚:“微婉,我说过,我会护着你。如今婚约已解,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绝非一时兴起。待解决了镇国公与萧景渊的余党,我定会向父皇请旨,娶你为太子妃。”
沈微婉心中一暖,没有抽回手,只是轻轻点头。马车缓缓前行,窗外的阳光透过车帘洒进来,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温暖而耀眼。而这场精心设计的闹剧,不仅解除了沈微婉的婚约,更让萧景渊的名声一落千丈,为萧景珩后续的反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