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推开家门时，意外地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时针刚划过晚上十点，对于习惯早睡的妻子苏晴来说，这个时间她通常已经入睡。
他站在玄关处，微微愣神，耳边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和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这盏灯，像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信号，在他疲惫的心湖中投下一颗石子。
他注意到玄关处多了一双陌生的男士拖鞋，整齐地摆放在鞋柜最下层，这个发现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晴晴？”他轻声唤道，脱下皮鞋整齐地放在鞋柜里。
鞋柜里苏晴常穿的那双粉色拖鞋不在原处，这细微的变化让他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回应。
林浩皱了皱眉，走进客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香气，不是苏晴平时用的那款茉莉花香，而是某种他从未闻过的、带着麝香基调的香水味。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分辨这香气的来源，却只觉得那味道无孔不入，缠绕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他在沙发扶手上发现一根短发，明显不是苏晴的长发，也不是他自己的。
这根头发颜色较浅，微微卷曲，与他直黑的发质截然不同。
他放下公文包，走向卧室。门虚掩着，一缕暖黄色的光线从门缝中漏出。
他推开门，发现苏晴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似乎已经睡着了。
林浩轻轻走近，为她掖好被角，却在俯身的瞬间再次闻到了那股陌生的香气。
他的目光扫过床头柜，注意到上面放着一瓶从未见过的护手霜，标签是某个小众品牌。
这不是苏晴的味道。
林浩站在原地，凝视着妻子熟睡的侧脸。
三十岁的她依然美丽，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柔和的阴影，呼吸平稳。
他们结婚五年，恋爱三年，从大学相识至今已经共同走过了八年的时光。
林浩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苏晴的人。
他记得她最爱吃的食物，知道她下雨天会头痛，清楚她每个月的生理期，甚至能准确预测她看爱情电影时会哭的场景。
可是现在，这股陌生的香气让他第一次产生了怀疑，这种不确定性让他感到恐慌。
他悄悄退出卧室，来到卫生间。苏晴今天穿的衣服随意地放在洗衣篮里。
林浩拿起那件淡蓝色的衬衫，凑近闻了闻——那股香水味更加浓郁了。
他注意到衬衫领口处有一处不易察觉的粉渍，像是被化妆品蹭过的痕迹。
在洗衣篮底部，他还发现了一张被揉皱的咖啡馆小票，时间显示是当天下午三点，地点是一家他从未听说过的咖啡馆。
林浩的心沉了下去。
他试图告诉自己这可能是同事不小心洒了香水，或者是商场里人多沾染上的。
但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把脸，望着镜中自己疲惫的面容，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镜中的自己，眼角已经出现了细纹，头发也不再像大学时那样浓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照过镜子了，也很久没有仔细端详过苏晴的变化。
那一夜，林浩辗转难眠。
他侧身看着苏晴的睡颜，回忆起大学时代她接受他告白时羞红的脸庞，想起他们在租来的小屋里许下的誓言，想起去年母亲重病时苏晴在病床前无微不至的照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