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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村里人被浓烈的臭味引了过来。
“这是什么味道啊?”
林院长扑到井口,颤抖着用手机灯光照向了漆黑的井底。
当看清了井底那个肿胀变形的轮廓时,她猛地捂住了嘴,浑身都在发抖。
“怎么会这样......”
围上来的人看见我的惨状后,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突然想到了这几天隐约听见的求救声和哭声。
“难道那是佑安丫头的声音......”
“欢欢,你别怕。”
林院长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喊着我在孤儿院的名字。
“院长这就来救你。”
她冲破人群就要往井里跳,被旁边的村里人死死拉住。
“不能下去!危险啊!”
“都是我的错!佑安,我的孩子啊......”
妈妈跪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哭喊,抬手狠狠扇自己耳光。
“这就是你说的惩罚?!你还是人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佑安?!”
爸爸死死掐住妈妈的肩膀,指甲几乎陷入肉里,声音嘶哑地质问。
“难道你忘了我们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吗!佑安是我们最后的孩子了吗!”
“你为什么非要逼死她?!”
我的心像是被重锤砸中。
原来我以为妈妈在我死后留下的眼泪里,或许对我有着一丝的爱意。
现在看来,那些眼泪只是因为妈妈再也不会有别的孩子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妈妈拼命摇头,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我飘在一边,麻木地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切。
明明他们嫌弃我晦气,要把我送回孤儿院......
为什么现在又为了我的死,哭得这么伤心?
“佑安别怕,爸爸来陪你了。”
爸爸突然转身想要往井里跳,被周围人死死拽住。
“反正我也没有了家,让我一起死!”
村里人原本要安慰的话,却在看到爸爸几乎崩溃的神情时,都化成了沉默的叹息。
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察迅速拉起警戒线,把失控的爸爸妈妈拦在外面。
妈妈想要冲进去却被警察挡了回来。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请配合警方工作。”
只见法医初步检查了我的尸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走向警戒线外,看了一眼爸爸妈妈。
“请问你们是死者的家属吗?”
爸爸妈妈直勾勾地盯着我被打捞上来的遗体,机械地点头。
尸体比当初哥哥的更加惨不忍睹。
“初步判断是溺亡,死亡时间大约在三天前。”
法医顿了顿。
“死者生前有剧烈挣扎的行为,指甲缝里沾满了苔藓和泥,指甲盖也严重磨损,应该是一直试图爬上来。”
妈妈顿时瘫坐在地,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哀嚎。
“我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我的佑安,她当时该有多害怕......”
法医将密封袋递过来。
“这是在死者手里发现的,捏的很紧。是她的东西吗?”
袋子里装的是那枚被泡烂的护身符。
“这是......我给她的护身符......”
妈妈看见符纸上晕开的朱砂,彻底崩溃,发出悲鸣的咆哮。
全场沉默,不忍心看着那位母亲崩溃的模样。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人群后飘来。
“不是一直说佑安是扫把星吗?现在不是死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