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热浪滚滚。
那一层肉眼可见的血色煞气,此刻正如狼烟般从秦猛体内喷薄而出。
那是燃烧了十年寿元换来的短暂巅峰,淬体五层圆满的气息,竟被那枚禁药“燃血丹”硬生生催发到了堪比淬体六层的恐怖境地。
“秦霄!给我死来!”
秦猛面容扭曲如厉鬼,浑身肌肉虬结,青筋暴起似蜿蜒的毒蛇。
他手中那柄厚背开山刀,在狂暴灵力的灌注下,竟发出一声凄厉的虎啸。
“血虎煞刀——斩首!”
轰!
刀锋未至,凛冽的刀气已将擂台上的青石板犁出数道深深的沟壑。
这一刀,带着只有在生死搏杀中才能磨砺出的惨烈,裹挟着万钧之势,直劈秦霄天灵盖。空气仿佛都被这一刀劈开,发出刺耳的爆鸣。
台下众人屏息凝神,不少胆小的女眷甚至惊呼着捂住了眼睛,似已预见那血溅五步的惨状。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秦霄,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风,吹起他凌乱的发丝,露出那双依旧带着几分惺忪睡意,却深邃如渊的眼眸。
“太慢,太弱,太虚。”
少年嘴唇微动,轻描淡写地吐出三个字。
就在那足以碎金裂石的刀锋距离他眉心不足三寸,秦猛脸上的狞笑已然扩大到极致的瞬间。
动了。
秦霄没有拔剑,甚至没有退后半步。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泛起一层淡淡的幽暗金光,如同闲庭信步般,轻轻向前一夹。
“叮——!!”
一声清脆悠扬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全场,竟盖过了那震天的战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要飞出眼眶。
只见那势大力沉、足以斩杀蛮牛的一刀,竟被秦霄仅用两根手指,稳稳当当地夹在了半空!
任凭秦猛如何催动灵力,那刀锋就像是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这……这不可能!”
秦猛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见鬼般的惊恐。他感觉自己这一刀劈进的不是肉体凡胎,而是一座巍峨不可撼动的太古神山!
“力气倒是有一把子,只可惜,全是虚火。”
秦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冷笑,夹着刀刃的双指之间,那一缕漆黑如墨的吞噬漩涡骤然发动。
“既然你这么喜欢吃药,那这药力,本少就笑纳了。”
嗡!
一股霸道绝伦的吸力,顺着刀身,瞬间蔓延至秦猛全身。
“啊!我的灵力!你在干什么?!”
秦猛惊恐地尖叫起来。
他骇然发现,体内那股依靠燃烧寿元换来的狂暴力量,正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被眼前这个带着魔鬼般笑容的堂兄疯狂抽取!
甚至连他本身的精血,都在飞速流逝!
仅仅一个呼吸间,秦猛原本膨胀如巨汉的身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那一身骇人的血色煞气,尽数没入了秦霄指尖。
“味道有点酸,差评。”
秦霄撇了撇嘴,似乎对这顿“加餐”并不满意。
此时的秦猛,早已双腿发软,面色惨白如纸,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恐惧。
“既已无力,那便滚吧。”
秦霄松开双指,变指为拳。
那一瞬间,原本被他压制的火属性灵力,在吞噬了秦猛的力量后,如火山喷发般轰然炸裂。
赤红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了他的拳头,高温扭曲了空间,仿佛一颗坠落凡尘的小太阳。
“烈焰,崩拳!”
轰——!!!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印在了秦猛那早已失去防护的胸膛之上。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密集得如同爆炒豆子。
“噗——”
秦猛狂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整个人如同一枚出膛的炮弹,倒飞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线,直接飞越了数十丈的距离,重重砸在演武场外的石柱上。
石柱崩塌,烟尘四起。
秦猛如一摊烂泥般滑落,生死不知,只有那微微抽搐的手指,证明他还吊着一口气。
死寂。
偌大的演武场,数千名围观者,此刻竟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唯有风声呼啸,吹动着少年那破败却猎猎作响的衣衫。
一招!
仅仅一招,甚至连兵器都未动用,那个被视为废物的秦霄,便以雷霆之势,秒杀了服用禁药的秦猛!
“咕噜……”
不知是谁先咽了一口唾沫,紧接着,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这是秦霄?那个吃喝嫖赌的废物?”
“看走眼了!所有人都看走眼了!这哪里是废物,这分明是披着羊皮的凶兽啊!”
贵宾席上,那原本慵懒靠坐的苏挽月,此刻娇躯猛地前倾。
手中的团扇不知何时已停下,那双桃花美眸中异彩连连,死死盯着台上那个不可一世的身影。
因着这一激动的动作,她那紫金云锦长裙领口处的雪白更是剧烈起伏,仿佛要挣脱束缚。
几缕青丝垂落在她泛红的脸颊旁,那轻咬红唇的模样,既有着上位者的震惊,又透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被强者征服的媚意。
“这小混蛋……藏得好深。”
苏挽月美眸迷离,心中暗啐一口,只觉双腿有些发软,那股子刚才被秦霄那一拳点燃的燥热,竟比体内的火毒还要来得猛烈几分。
而在另一边的主位之上。
秦海早已呆若木鸡,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看着场外不知生死的儿子,又看向台上那个毫发无损的侄子,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一股滔天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小畜生!你竟敢下此毒手!!”
秦海怒吼一声,拍案而起,浑身淬体七层的气势再也压制不住,如狂风般席卷全场。
然而,面对这暴怒的一家之主。
擂台上的秦霄,只是慢条斯理地收回拳头,轻轻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随后,他在全场数千双目光的注视下,缓缓抬起手,食指并拢如剑,直直地指向高台之上的秦海。
那张俊逸的脸上,挂着一抹足以气死人的轻蔑笑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小的废了,老的就坐不住了?”
“二叔,与其在那里狺狺狂吠,不如……你也上来?若是嫌一个人不够,把你身后那些宋家的狗,也都带上吧。”
“今日,我秦霄赶时间,这垃圾,想一块儿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