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场回来时,夕阳已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车内,林晚晚还在兴奋地叽叽喳喳,回味着骑马的乐趣,以及偷偷拍下的那些绝美照片。苏清晏靠在椅背上,听着她说话,身体残留着在马背上颠簸的轻微疲惫感,以及……被他紧紧环抱时那挥之不去的灼热记忆。
车子先送林晚晚回了学校,然后才驶回公寓。下车时,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来,苏清晏只穿了件单薄的丝质衬衫,下意识地拢了拢手臂。
走在旁边的陆砚琛脚步未停,却极其自然地将自己搭在臂弯上的薄款西装外套展开,披在了她的肩上。动作流畅,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带着他体温和淡淡雪松气息的外套再次笼罩下来,苏清晏微微一怔,侧头看他。他目视前方,神色如常,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谢谢。”她轻声道。
回到公寓,周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清淡可口的晚餐。两人安静地用餐,气氛却不再像最初那般冰冷疏离,反而流淌着一种经过一日相处后、难以言喻的平和与默契。
晚上,苏清晏照例先去洗漱。当她擦着湿发走出浴室时,陆砚琛已经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暖黄的灯光下,他穿着深蓝色的丝质睡衣,领口微敞,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少了几分白日的凌厉,多了些居家的慵懒随意。
她走到床的另一侧坐下,拿起吹风机。嗡嗡声响起,她能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到他偶尔抬眸看向她这边的目光,沉静而专注,让她吹头发的动作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吹干头发,她躺下,关掉自己这边的床头灯。房间陷入黑暗,只有他那边还留着一盏小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和昨晚一样,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时,那只温热的大手,带着熟悉的迟疑,然后坚定地,再次搭上了她的腰际。这一次,他的手臂收拢得比昨夜更自然了些,将她往他的方向带了带,让她的后背更紧密地贴合着他的胸膛。
苏清晏的身体依旧有瞬间的僵硬,但比起昨夜的惊慌无措,今夜更多了一种认命般的……习惯,甚至,在那坚实的温暖包裹下,一种隐秘的安心感悄然滋生。
她没有动,也没有推开。黑暗中,能清晰地听到彼此交织的呼吸声,和她自己有些失控的心跳。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温热的气息拂过,带来一阵微痒。
这一次,她没有再失眠,反而在这种陌生又令人贪恋的禁锢中,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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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苏清晏是在生物钟的召唤下醒来的。意识回笼的瞬间,首先感受到的依旧是身后温暖坚实的怀抱和腰间沉甸甸的手臂。不同的是,经过一夜,两人的姿势似乎更加契合,她几乎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他的怀里。
她小心翼翼地,试图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起身。刚有动作,横在腰间的手臂就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头顶传来他带着浓重睡意的、沙哑的鼻音:“……再睡会儿。”
苏清晏身体一僵,顿时不敢再动。他的声音因为未完全清醒而显得格外低沉性感,像带着小钩子,挠得她心尖发麻。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听着他逐渐恢复平稳的呼吸,感受着他胸膛规律的起伏,直到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估计时间真的不早了,她才再次尝试着,极其缓慢地挪开他的手臂。
这一次,他没有再阻止。
她几乎是踮着脚尖溜下床,冲进浴室洗漱。看着镜中那个眉眼间带着一丝慵懒春意的自己,她用力拍了拍脸颊,才勉强镇定下来。
当她整理好自己,走出卧室时,陆砚琛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衣帽间的全身镜前整理着装。他今天穿了一套炭灰色的高定西装,白衬衫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颈间系着的那条领带,正是她昨天买的那条深蓝色暗纹领带。
苏清晏的脚步顿在衣帽间门口,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圈圈微甜的涟漪。他竟然……今天就戴上了?昨天那么冷淡,还以为他不喜欢别人给他买领带。
陆砚琛从镜子里看到了她,动作未停,手指灵活地打着温莎结,语气平淡无波:“醒了?”
“……嗯。”苏清晏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那条领带上,蓝色的丝绸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穿梭,与他沉稳的气质意外地契合。
他打好领带,整理好领口,转过身来看她。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身上,那条深蓝色领带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将他冷硬的轮廓都衬得柔和了几分。
“怎么了?”他注意到她的目光,问道。
“没……没什么。”苏清晏慌忙移开视线,耳根微热,“领带……很配你。”
陆砚琛深邃的眼眸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放在一旁的手表戴上,动作优雅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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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上午的高层会议刚结束,陆砚琛回到办公室,助理陈默抱着文件跟了进来,进行例行汇报。
汇报间隙,陈默习惯性地抬眼看向自家老板,准备记录接下来的指示,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老板颈间那条之前从未见过的深蓝色领带吸引了过去。
作为陆砚琛的首席助理,陈默对老板的衣着习惯了如指掌。陆总的领带大多是沉稳的深色系,款式经典,但眼前这条……颜色虽然依旧沉稳,但那细腻的暗纹和独特的丝绸光泽,明显不同于往常那些出自固定高定品牌的款式,透着一股……嗯,精心挑选的意味?
而且,他敏锐地注意到,在整个会议过程中,陆总似乎无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抚过领带结的次数,比平时多了那么两三次。这细微的动作,落在熟悉他极端克制性格的陈默眼里,简直堪称“异常”。
“陆总,您今天这条领带很特别。”陈默忍不住,带着一丝谨慎的试探,开口说道。
陆砚琛正在签署文件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了陈默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陈默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多嘴了。
然而,下一秒,他却听到自家老板用那惯常的清冷语调,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向上牵动了一个微小的弧度,补充了一句:
“她买的。”
陈默:“!!!”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哪个她?除了那位新婚的陆太太,还能有谁?!
看着老板那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冷硬气场却莫名柔和了几分的状态,以及那句看似随意实则充满了无形炫耀意味的语气,陈默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强压下内心的震惊和八卦之火,努力维持着专业的面部表情,恭敬地应道:“太太眼光很好,非常衬您。”
陆砚琛没有再回应,只是重新低下头继续处理文件,但陈默清晰地看到,老板的手指,又一次无意识地、轻轻拂过了那条深蓝色的领带。
陈默退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深吸了一口气。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没有老板在的、只有几位核心高管和助理的小群,手指飞快地打字:
「号外!号外!陆总今天戴了新领带!深蓝色暗纹!重点是——陆总亲口说是总裁夫人买的!!![震惊][震惊][震惊]」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