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秀梅急得直搓手时,之前买过林晚晴做的劳动布围裙的一位大婶,领着两个妇女找了过来。
“就是这儿!我说的就是她家!”
大婶嗓门洪亮,拿起一条围裙对同伴展示,
“你们看这针脚,这加固的地方!我用了小半个月,洗了好几水,一点儿没走形,比之前买的那些结实多了!还有这绣花手帕,吸水不掉色!”
她又指着林晚晴对同伴说:“这闺女实诚,东西要价是比别处贵几分几毛,可架不住好用耐用啊!咱们过日子,图的不就是个实在吗?”
她的话引起了周围一些持家妇女的共鸣。
是啊,苏曼妮那边的东西是新鲜,可那T恤料子薄得透光,裙子缝线歪歪扭扭,一看就不经穿。
相比之下,林晚晴这里的东西,虽然样式不那么“洋气”,但用料扎实,做工细致,明显更符合她们的需求。
“给我拿两条围裙!”
“我要三块绣花手帕!”
“这发卡给我闺女带一个。”
摊位前瞬间又围拢了不少人,这次大多是冲着实用和耐用来的。林晚晴赶紧招呼,陆怀瑾收钱找零,忙得不可开交。
苏曼妮那边,起初靠低价和新颖吸引的人潮,在有人买了T恤发现一洗就缩水、掉色严重后,抱怨声开始出现。
“你这衣服怎么回事?才穿一次就变形了?”
“这项链掉色!把我脖子都染了!”
苏曼妮强词夺理:
“南边流行款都这样!穿的就是个样式!谁让你们使劲洗了?”
她这种态度更是惹了众怒。
渐渐地,围在她摊位前的人少了,多是看热闹的,真正掏钱买的寥寥无几。
她那套“流行”、“港风”的说辞,在讲究实在的普通市民面前,失去了魔力。
林晚晴的摊位前反而愈发红火。
她设计的那些改良围裙和袖套,因为既保留了劳动布的耐磨,又加入了合身的剪裁和细节装饰,尤其受欢迎,几乎卖断了货。
那批绣花手帕和发卡,也赢得了不少青睐。
苏曼妮看着对面热火朝天的景象,再看看自己摊位上堆积的货品,脸色铁青。
她狠狠关掉了聒噪的录音机,在一片指指点点和抱怨声中收摊。
……
集市结束后,林晚晴和陆怀瑾清算收入,扣除成本,净赚了三十多块钱。
赵秀梅拿着钱,笑得合不拢嘴,连林国栋都难得地说了句:
“辛苦了,晚上加个菜。”
王春兰看着儿子把分好的钱递给林晚晴,这次没再多嘴。
集市上她看得分明,主要出力的还是林晚晴那双巧手。
苏曼妮那种花架子,确实比不上。
晚上,陆怀瑾把剩下的少量货品搬回家。
在楼道昏暗的光线下,他停下脚步,看着林晚晴说:“你今天很沉得住气。”
林晚晴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是你信我。”她轻声说。
“是你值得信。”陆怀瑾回答得毫不犹豫。
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心里某种情绪涌动,最终却只是克制地说,
“后面可能会更忙,第一批围裙反响好,估计很快会有回头客,还得想想新样子。”
“嗯。”
林晚晴点头,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集市的效果很快显现。
先是街道居委会找上门,想订一批带街道标识的围裙和袖套,发给各楼的积极分子。
接着,附近一家餐馆老板也慕名而来,想给员工定制工作围裙。
订单虽小,却意味着他们的东西得到了认可。
林晚晴白天在厂里上班,晚上回家就埋头画图、打版、赶工,常常忙到深夜。
陆怀瑾把赚来的钱大部分又投入进去,扩大了布料的种类和库存,还弄来一台二手缝纫机。
林晚晴在纺织厂的工作虽然暂时安稳,但厂里效益依旧不见起色,手工制作耗时耗力,随着订单增加,她一个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赵秀梅看着女儿累瘦了一圈,心疼不已,试探着说:
“要不……妈帮你一起做点简单的?”
林国栋也沉默地表示,他可以帮忙裁剪一些直线部分的布料。
家人的支持让林晚晴温暖。
最大的问题是,她是否要离开那个“铁饭碗”,全身心投入这份让她充满激情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