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逸并没有被这些奉承话冲昏头脑。他明白,这些人讨好他,是因为他当上一食堂股长,手里有了资源。在这困难时期,钱和票未必管用,实实在在的物资才是硬道理。
秦淮茹眨着朦胧的媚眼,心里盘算着。杨安逸当上了食堂股长,她打算晚上去找他,把自己也调去食堂工作。她仗着和杨安逸有肌肤之亲,觉得他一定会答应。
此刻,她心里不再骂杨安逸是**了。
【叮,来自秦淮茹情绪值599点。】
秦淮茹又贡献了一笔情绪值。
“淮茹,有些人专走歪门邪道,迟早要栽大跟头的!”易中海暗中观察着秦淮茹,发现她不时偷看杨安逸,心里很不是滋味。
“知道了。”秦淮茹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句。
易中海暗自叹了口气。他是个没有子嗣的人。
年轻时候不觉得,岁数一大,易中海就开始琢磨养老的事。
他原本指望徒弟贾东旭,可贾东旭如今残了,自己都顾不过来。难听点说,搞不好他走得比易中海还早。这到底谁给谁养老,还真说不准。
易中海把院里几个年轻人都在心里过了一遍。许大茂头一个被排除——这人坏得透顶,简直把“坏”字写在脸上。
贾东旭出事后,易中海也找过杨安逸,却被一口回绝。易中海从此记恨上了。
盘来算去,易中海觉得傻柱最合适给他养老。傻柱的亲爹何大清打五二年就跟白寡妇跑去了保定,七年没回过一次。傻柱心里对爹有怨,易中海便盘算着设计让傻柱将来养他。
易中海自然不愿见秦淮茹和杨安逸扯上关系。“淮茹,东旭这伤要是好不了,你往后有什么打算?”他趁机问秦淮茹,心里想着万一过几年贾东旭没了,就劝秦淮茹改嫁给傻柱。
“一大爷,我能有什么打算,只想把两个孩子拉扯大。”秦淮茹叹口气,说这话时却想起了杨安逸。她暗想,要是贾东旭真不在了,她就挑明和杨安逸的关系,非要嫁给他不可。杨安逸长得俊,现在又是一食堂的股长,两人还有过肌肤之亲,秦淮茹心里早属意了他。
“要不要弄点药,把贾东旭给……”这念头冒出来,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
杨安逸升任一食堂股长,四车间那帮青工起哄要他请客。杨安逸也不小气,在轧钢厂不远处的国营餐馆安排了几桌,愿去的都能去,不去也不勉强。
易中海脸色铁青,没去。“淮茹,得跟杨安逸这种小人保持距离!”他猜出就是杨安逸举报了杨厂长,害得杨厂长被调到附属分厂当副厂长,级别降了好几级。易中海自己也受了牵连,工资直接降了两级。
秦淮茹其实想去吃这顿饭的,可易中海偏要她跟杨安逸保持距离。她心里嘀咕:保持距离?。
请问,还要怎么保持距离?
“我知道了。”
秦淮茹低着头,随口应付了易中海一句。
下班时间一到,平时上班不积极的秦淮茹,这会儿却磨磨蹭蹭地不肯走。
她是在等杨安逸叫她一起去厂子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
可人都快**了,也没见杨安逸特意留下来请她。
“杨安逸这个浑蛋!都不知道再叫我一声!”
秦淮茹气得直跺脚。
【叮,来自秦淮茹的情绪值999点!】
正在国营饭店安排酒菜的杨安逸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莫名其妙又收到了秦淮茹的情绪值。
国营饭店的菜实在不怎么样。
杨安逸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酒也是掺了水的。
不过那帮年轻工人们倒是吃得狼吞虎咽,盘子都快见底了。
杨安逸陪他们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走之前,他留下了工作证和二十块钱,告诉饭店的工作人员,钱不够他明天再来补。
总之让这些青工吃好喝好就行。
离开饭店,杨安逸也回到了四合院。
刚到院门口,就看见阎埠贵伸着脖子朝胡同口张望。
“安逸,你可算回来了。刚才看见淮茹回来,我问她你怎么没一起,她说你跟一帮青工去国营饭店喝酒了。我心想这不对啊,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阎埠贵把杨安逸堵在了门口。
杨安逸这才想起阎埠贵托他的事。
“三大爷,哪能忘呢?车间里那几个青工非闹着要我请客,推不掉,就给他们安排了几桌。让他们先吃着,我这不是就赶回来了嘛。”
杨安逸随口解释。
他也想起来,之前答应过阎埠贵,要给他儿媳妇配一副能生大胖小子的草药。
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阎埠贵真放在了心上。
“哟,安逸,你可真大方。一下子摆好几桌,得花不少钱吧?”
“先给了二十块,多退少补。”
二十块钱!
阎埠贵惊得鼻梁上的旧眼镜差点掉下来。
“安逸,你这是发了什么财啊?舍得花这么多钱请客?”
“发什么财呀,就是调到了一食堂当股长。”杨安逸笑了笑,说得轻描淡写。
“当上股长了?这可是个肥差啊!”
阎埠贵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红星轧钢厂有上万名工人。
一食堂不光要负责一两千职工的伙食,还得管厂里的接待。
上面有领导来视察,都在一食堂开小灶。
别看是接待,里头的门道可不少。
厂里对一食堂也特别重视。
杨安逸要当一食堂的股长,李代厂长李怀德觉得这是把权力交到了自己人手里,心里很踏实。光是一食堂就有五六十号人,像傻柱那样的厨师有四个,还有不少学徒、帮厨和杂工。
“哪算什么肥差,净是些得罪人的活儿。”杨安逸笑了笑,神情很谦虚。
两人说着话,阎埠贵已经推开家门,领着杨安逸进了屋。这时候天已经该点灯了,但阎埠贵一家节省,屋里还是黑漆漆的。朦朦胧胧地,杨安逸看见饭桌边坐着两个人,手里端着碗,桌上摆着两盘菜,应该正在吃饭。
“解成,安逸来了,还不快点把灯打开!”
“不是你说费电,不让点灯的吗?”阎解成一脸不高兴。今天他头一回带对象于莉来见父母,昨晚还特意打过招呼,让家里准备点像样的饭菜。毕竟于莉第一次上门,总得显得尊重些。结果回来一看,阎埠贵和三大妈都已经吃过了,只给他和于莉留了半碗二合面、两个窝窝头。于莉气得当时就要走,被阎解成好不容易劝住。阎埠贵还解释说本来有鱼的,只是没钓上来,只能怪他们没口福。于莉听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阎埠贵没好气地训了大儿子一句:“安逸来了,赶紧开灯!”
阎解成心里也纳闷:自己带对象回家,爸爸把同院的杨安逸带来做什么?难道还要杨安逸来把关自己的对象?他一直看杨安逸不太顺眼,都是住一个院的,凭什么杨安逸就长得那么俊。同时他也担心,在于莉面前会被杨安逸比下去。
“啪嗒”一声,阎解成不情不愿地拉亮了灯。
在黑暗里待久了,突然亮灯,于莉有点不适应。她微微眯着眼,娇美的脸庞像玉一样精致。灯下看**,古人这话说得真不假。杨安逸心里先赞了一声。
于莉长得比秦淮茹稍逊一些,但她年轻,刚满十八岁,模样标致,打扮也挺洋气。身上穿着米黄色双排扣风衣,脚上是黑皮鞋,两根蓝头绳扎起乌黑的头发,编成两条辫子,又清纯又俊俏。
杨安逸眼前也是一亮。
于莉也看见了杨安逸。
“真俊!在京城都少见这么标致的小伙子。”
于莉家里条件不错,爹妈都是国营厂的工人。她家就两姐妹,妹妹于海棠在红星轧钢厂广播站做实习广播员。于莉自己高中毕业后在家闲了一阵,后来进了街道工厂。可她嫌那儿活儿累、工资又少,心里不乐意。她父母正托人找关系,走了李代厂长李怀德的门路,想把她弄到红星轧钢厂食堂当会计。
刚才杨安逸和阎埠贵说话,于莉在旁边也听了个大概。但她跟杨安逸不熟,不好意思多问。
“解成,于莉,让安逸过来坐坐。”阎埠贵怕费电,话说得简短,“安逸他爷爷以前是出名的大夫,开的方子保管能生儿子。”
“安逸,你快给瞧瞧,像于莉这情况该开什么方?”
于莉一听,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她哪知道阎解成怎么跟家里说的,居然还找人开生儿子的药方!她又羞又气,抓起黄书包就冲出了阎家。
“于莉!”阎解成急得跺脚,扭头追了出去。
“安逸,我家解成太不懂事了!”阎埠贵赶忙关了灯,朝杨安逸念叨。
杨安逸笑了笑:“三大爷,这忙我可帮不上喽。”
“下回于莉再来,还得劳烦你给看看。”
“成。”杨安逸笑着应了。
走过中院时,听见贾东旭正在骂秦淮茹:
“**!四点半下班,你五点半才进家门!从厂里到院子撑死一刻钟的路,你磨蹭了一个钟头!说!这么长时间跟哪个野男人混去了?”
秦淮茹低着头,一声不吭。
贾东旭残了以后,脾气越来越暴。秦淮茹不吭声还好,一解释就得挨打挨骂。
“东旭,是我让淮茹留下的。再过俩月要考级了,我想让她多练练,争取考上二级钳工。”对门的易中海听不下去,过来替秦淮茹解围。
老易,你可得帮我们东旭多看着点淮茹。厂里年轻小伙子多,别让那些不正经的欺负了淮茹。特别是后院那个杨安逸,要不是这缺德玩意儿,我们家东旭哪会落到现在这样?
贾张氏把易中海拽到旁边,压着声音跟他念叨。
易中海不住点头,贾张氏这话正合他心意。
“杨安逸就是个真小人,东旭工伤费的事就是他捅出去的。老嫂子,这个月替你们家领的工伤费还得麻烦你拿出来,我得交回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