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消毒水的味道。
和医院里，那种福尔马林混合着药剂的味道，一模一样。
04
和江辰在一起后，我的生活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像一个完美的AI管家，掌控着我生活的方方面面。
早上七点，他会准时发来早安信息，并附上今天的天气预报和穿搭建议。
中午十二点，外卖会准时送到我的宿舍楼下，全是我爱吃的菜。
下午三点，下午茶和水果会准时出现。
晚上十点，他会发来晚安，并附上一段他亲手弹奏的催眠曲。
他无孔不入，却又保持着绝对的“绅士”距离。
我们约会，他从不带我去人多的地方，总是选择一些偏僻安静的公园、书店或者私人影院。
我们之间最亲密的举动，也仅仅是牵手。
每当我试图靠近他，或者想去他住的地方看看时，他都会巧妙地岔开话题。
“薇薇，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干净气质，像……像未经雕琢的璞玉。”
“薇薇，我的住处又小又乱，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等我以后有了大房子，第一个就接你过去住。”
他的理由总是那么完美，那么体贴，让我找不到任何反驳的余地。
林萌和方菲对我能找到这样的“神仙男友”羡慕得快要发疯。
“薇薇，你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宇宙吧？江辰简直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天花板！”
“就是啊，长得帅，有才华，还这么体贴专一，最重要的是，他尊重你，不像现在那些油腻男，刚认识就想动手动脚。”
我笑着听她们夸赞，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我开始失眠，做噩梦。
梦里，我被关在一个纯白色的、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墙壁上挂满了屏幕，每个屏幕里都是我自己的脸。江辰、林萌、方菲，他们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手里拿着手术刀和记录板，像在观察实验品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开始掉头发，精神恍惚，短短半个月，瘦了整整十斤。
林-萌和方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薇薇，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是不是毕业设计的压力太大了？要不让江辰帮你分担一点？”
江辰也表现得忧心忡忡。
他给我买来各种昂贵的补品，给我讲笑话，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那个心理医生姓王，是个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女人。
她听完我的“病情”描述，温和地对我说：“沈同学，你这是典型的毕业季焦虑症，加上恋爱初期不适应，产生了一些心理压力。没关系的，是很正常的现象。”
她给我开了一些安神的药。
我当着他们的面把药吃了下去，回去后，又偷偷催吐了出来。
然后，我把药碾成粉末，藏了起来。
我知道，我没有病。
是他们，想让我“病”。
他们正在系统性地、有计划地摧毁我的精神。
先是用一个完美的恋人麻痹我，再用无孔不入的“爱”孤立我，最后，用我的自我怀疑和精神崩溃，将我彻底推入深渊。
我必须自救。
我开始寻找梁潇。
我给她发微信，打电话，全都石沉大海。她像是人间蒸发了。
我去了她之前住的公寓，房东说她早就退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