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照进来,光线中漂浮的尘埃轨迹……似乎都带着某种刻意编排的规律感。

陌生。

强烈的陌生感包裹了他。

萧辰站起身,走到窗边,向下望去。

街道还是那条街道,楼房依旧是那些楼房。

但行人的步伐……太一致了。

不是整齐划一的那种,而是每个人行走的频率、摆臂的幅度、甚至面部那种微妙的麻木表情,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步感。

像是无数个提线木偶,在按照一个看不见的剧本演出日常。

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动作会出现极其短暂的卡顿或者不协调,像是程序运行出现了微小的错误,但很快又会恢复“正常”。

他的心脏缓缓沉了下去。

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喧闹、混乱、充满生气的世界。

推开房门,走下吱呀作响的楼梯。

楼道里遇到了隔壁的住户,一个以前总是笑眯眯打招呼的老太太。

她抬起头,看到萧辰的瞬间,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人类应有的惊艳波动,但下一秒,就被一种彻底的、空洞的漠然覆盖。

她如同没看见他一样,抱着购物袋,步伐精确地继续上楼。

街角的豆浆摊还在,热气腾腾。

摊主机械地重复着舀豆浆、收钱的动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顾客的言语没有任何反应。

而顾客也只是递钱,拿豆浆,离开,整个过程沉默得令人窒息。

整个世界都在运行,井然有序,高效精准,却唯独……没有了“人”味。

萧辰站在街口,阳光照在他完美却冰冷的脸上,他却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比危机四伏的造神游戏更让他感到恐惧。

游戏里,至少杀戮是直白的,目标是清晰的。

而这里,是一种温柔的、无声的、彻底的同化与湮灭。

他赢了游戏,回到了“家”。

但“家”已经死了。

被某种未知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替换成了一个精致的、巨大的、空无一人的壳。

他抬起自己的手,缓缓握紧。

那足以崩碎星辰的力量,在这个陌生的现实里,被规则死死压制着,但他依然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在血肉之下沉默地咆哮。

这力量能撕碎怪物,能打爆祭坛,能赢得一场场血腥的游戏。

可它……能打碎这个无声的、完美的囚笼吗?

萧辰站在那片虚假的阳光下,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比死亡更深的茫然。

他的胜利,似乎毫无意义。

而这场真正的“游戏”,或许才刚刚开始。

虚假的阳光晒在脸上,没有温度,只有一种被监视的、程序化的明亮。街道上的“行人”川流不息,精确地规避着彼此,像设定好参数的粒子流。

整个世界是一曲宏大却死寂的交响乐,而萧辰,是唯一一个听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无声节拍的人。

他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