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更新时间:2025-12-19 03:59:34

这男人是狗吗?

想吃东西还要人喂?

她怒目圆睁,黑乎乎的脸颊鼓起,活像一只吃胖了的小松鼠。

不就是吃难吃的东西吗,就当吃药了!

她赌气的抓过一块栗子糕就往嘴里塞,可那股独属于板栗的糯香实在太冲,只吃了一口,便忍不住想吐。

偏她又死命忍着,酥糕从口鼻中喷洒而出。

金黄的酥粉沾到黑乎乎的脸上,她变成了黑脸小花猫。

沈云琛在一旁被她可爱到,此刻的少女鲜活灵动,与第一次跪下求人之时天差地别。

或许,眼前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

他不忍心见她如此,终是收起了玩世不恭之态,左手一把夺过那盘栗子糕,右手捏起一块缓缓放入口。

他的手干净细长,指甲修整的圆润光滑。

映着烛火,那指甲盖上仿佛镶嵌了玉石般,光华夺目。

门外的男人还在等。

门里的男人慢条斯理吃着栗子糕。

沈云琛吃相清雅,一块小小的糕点要咬好几口,每一口都要嚼上几十下。

白舒月看的着急,“你就不能吃快点?”

男人优雅的吮了吮手指,“急什么。”又朝门口瞄了眼,“让他等着。”

半盏油灯燃尽,一盘栗子糕终于被吃得只剩了底。

底部还剩四块糕点,沈云琛揉了揉半饱的肚子,在少女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捏起一块。

轻咬一口,眉头轻拧。

啧。

酸的。

又将剩下三块尝了遍。

都是酸的。

哟呵,陈大人真是好心计啊。

他把四块垫底的栗子糕重新放回玉盘之上,手指敲了敲桌面,吐出几个字:“这几块是酸的。”

白舒月不解,“他这是何意?”

“想必,是怕你直接把糕点倒了,再骗他说吃了,才特地留一手。”

“原来如此。”

可陈大人为何会知道自己讨厌吃栗子糕呢。

“你把盘子还给他。”

门口那抹高大身影还在,外面冷飕飕的,也不知他为何非得守在此。

白舒月轻开一条缝,把剩四块栗子糕的玉盘还回去:

“多谢世子款待,酥糕美味,只是底下有几块是酸的。”

门外的男人低头看向四块被咬过的糕点,眸光微动。

她竟真吃了么。

他接过玉盘,沉声道:“许是厨娘偷懒,混了昨日的点心进去。”

“那我便不打扰赵姑娘了。”

送走了外面这个,是时候找里面这个算账了。

她紧了紧身上他的披风,淡淡的松木香将人包裹,“沈大人,现在可以说了吧,深夜闯入女子闺房,所为何事?”

她脸上虽然一整个黑乎乎,但沈云琛好像能透过药膜看见底下那张气呼呼的脸。

他沉迷半晌,闷闷不乐。

还不是因为关心她,害怕她有什么麻烦,不然谁千里迢迢翻墙当“贼”啊。

她倒好,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还对他咄咄逼人。

哼,好生过分。

男人委屈巴巴,没好气道:“早些时候,你是否有话要同我说?”

有话要说,也不能在大晚上,在她没穿衣服的时候来说啊。

白舒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灌下心中不满:

“我想说的你也看到了,世子已经开始怀疑我,明明我与他并不相识,他却好像对我极为熟悉。”

“就连我最讨厌吃栗子糕都知道,特地端了一大盘来试探我。”

沈云琛一秒变正经:“你是说,他有可能已经知道你是假冒的了?”

“很有可能。”

气氛突然安静, 两人心思各异。

“明日我会安排一位女暗卫给你,定会护你周全。”

她点点头,起身又要行礼道谢,被沈云琛按住肩膀压了回去。

“你是我的人,我护你是应该的。”

这话有几分暧昧,白舒月听着别扭,不自在地别过头,问:

“沈大人可让人在侯府寻过?那藏宝图会不会就在侯府之中?”

沈云琛手指收紧,好看的眉眼染上些许淡然:

“侯府上上下下都寻了遍也无踪迹,除非府中有密室,否则,藏宝图定不在此。”

话说到这个份上,白舒月知道眼下仅有从陈清淮嘴里找出线索这一条路。

“我该走了,你别怕,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

最后三个字他咬的极轻,像是说给她听的,

更像说给自己听的。

***

第二日,王世远案又有新突破。

丞相嫡女盛敏嘉与永安侯府庶子,大理寺卿的亲弟弟陈清凡,在庙中私会,拥有不在场证明,当场无罪释放。

围观判案的百姓们把京兆府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听到判决结果时当场炸开了锅。

“盛小姐的相好真多啊,一个尸骨未寒,另一个就出来帮她作证,当真是一女驭二夫呀!”

“什么二夫,说不定还有三夫四夫呢,盛小姐容貌上乘,裙下之臣何其之多!”

“这也叫容貌上乘?我看还不如陈世子的未婚妻,那赵小姐我远远看过一眼,那才叫真天香国色,美不胜收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越说越下流。

人群中有几个年轻娘子听不下去,羞着脸跑开了。

前来旁听的丞相夫人曲氏全然没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与嘉儿私会之人竟是,竟是一个区区庶子!

陈清凡他,他怎么敢的!

她的嘉儿是高贵的嫡出小姐,怎么能和一个从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卑贱庶子有了首尾!

盛敏嘉开始还算镇定,但在听到那句,盛小姐不如赵小姐时,怒从中来。

等着瞧吧,花无百日红。

待她进了永安侯府,清淮哥哥就是她的。

那贱人不是自诩貌美无双吗,那就把她的脸毁了。

毒药不行就用刀,刀不行就直接挖个坑把她埋了!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曲氏看着女儿清秀的面庞越来越扭曲,擦了擦眼角的泪:

“嘉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知女莫若母,女儿对陈世子一往情深,她又怎会不知呢。

之前那个王世远,完全是意外。

可今日这个陈清凡,她又怎会看不明白呢。

嘉儿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曲氏到底是心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罢了,你若真想与那庶子定亲,便先回相府问过你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