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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宾客送完，她想要的人始终没来。
沈梦那张脸阴沉的厉害，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我看向赵成，弱弱道，“我是不是惹她不高兴了，但张总的确是有事才不能来的，李哥跟李太太出去旅游散心了，不是我没有邀请啊。”
赵成脸上笑意僵了下，随口岔开话题。
回到家，他倒头就睡。
今天宴会顺利，也拿到了几个客户的承诺。
我在看到他睡下后，轻松拿到他手机解开密码，下意识切换他的系统登录上我前世不曾发现的小号，一眼就看到了置顶的沈梦。
这个微信号，我从未见过。
而沈梦此刻已经连续发了很多消息，我不动声色将他们的资金往来以及聊天记录截图录屏，最后悄咪咪将一切恢复原样。
第二天刚到公司，迎面就撞上眼眶红肿的沈梦。
她仍旧趾高气扬，“就算有几个客户答应签约，那都是不稳定的，客户要靠维护，你这几天就不用来公司了，应该跟他们好好联系，维护一下。”
正是上班时间，其他员工都听见了她的话。
望向我的眼神更怪异。
我一声不吭，默默回到办公室。
下午我以出外勤的理由去跟李太太见面，不曾想会在做美容的地方见到了从张总车上下来的沈梦。
二人关系亲密，她虽然还是那张正经的表情，但身体早就贴上了张总。
看着他们心照不宣的样子，我默默拍了张照。
昨天答应签约的客户中就有张总，曾经他是我的客户之一。
后来沈梦加入公司，赵成以她手中没有客户资源不好服众为理由将他分给沈梦，后续他们始终单独联系，不曾想原来是这样“维护”。
李太太笑而不语，却转头拉了个群。
公司几个客户大多都是一个圈层的，唯独张总太太是跟着他白手起家，练的一手好厨艺，曾经还是有名的教身教练。
她将我们喝下午茶的图片发在群里，只有角落不显眼的地方拍到了张总的车。
事后，她笑着看向我，“男人总是在发达后就忘了本。”
我不置可否，与她有了默契的约定。
那天的事，我们都当做没看到。
而沈梦还是不死心。
她单方面和赵成冷战后，开始高调和公司审查部总监来往密切。
两个人约会吃饭，每次经过赵成她都无视。
渐渐地，关于他们之间的暧昧和流言蜚语逐渐冒出来。
一周后。
我刚开完会，审查部的同事就推门而入，为首的就是和沈梦暧昧不清的总监。
“林总，我们接到举报，说您涉嫌挪用公款，对公司造成重大损失和伤害，麻烦你配合我们工作。”
他一本正经的说完，立刻就将我带走审问。
会议被迫结束，留言飞一样传遍公司上下每个角落。
沈梦中途来了一趟，热情的给每个审查人员送了咖啡。
离开时，她看向我，“即便是当了副总也改不了你寒酸的秉性，公司不是菜市场，我会向董事会建议，暂停你副总的职位，事闹大，对公司声誉不好。”
她摇头离开，仿佛真是为了公司。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场会议，就是我们跟下个季度的大客户李总对接，包括还有跟他在一起喝茶的张总，沈总，几个总裁都在一起。
事情早就传开了。
5.
审查需要很长时间，公司就我的事进行了场会议。
赵成当众宣布，“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林副总的位置由沈总监代理，手里所有资源和客户都由她来统一调配，所有项目都暂停。”
如同前世一样，我被革职。
赵成痛心疾首，股东们唾液横飞，沈梦坐享其成。
我看着他们恶臭的嘴脸，淡定拉出从进入公司到被审查的所有流水，包括之前给客户送礼物的审批资金，以及每一笔支出的账单。
笔笔用到实处，找不到任何错处。
在我重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前世沈梦重点抓住的某一次替李总付款送他太太礼物的账单标注清楚，并且在财务还没盖章之前走了正确流程。
现在我用过的所有账单，不管谁来查都没有问题。
“从公司成立到现在，我是从最低的员工一步步走上来的，但没想到大家早就对我有这么多不满意。”
我站起身，摘下身上的工作牌。
眼眶泛红，声音颤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既如此，那我林婉晴，自愿辞去副总一职，从此与公司再无干系。”
说完我不顾众人的反应转身出门。
助理早在收到我的消息后就替我收拾好了东西。
我站在奋斗几年的地方，面露不舍的看向一手带出来的团队。
“大家都很棒，以后不管是谁带领你们，都要努力工作，不要忘了当初进公司的初衷。”
等赵成追出来时，我已经进了电梯。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电梯合上。
而我出了电梯，直接上了李太太的车。
她看着我手里寥寥无几的东西，耸耸肩，“早提醒你男人靠不住，这次愿意跟我一起干了吗？”
我笑笑，毫不犹豫点头。
初步达成共识后，我们并未大肆宣扬。
晚上赵成很早就回了家，在看到冷锅冷灶，以及独自吃着一大桌子外卖的我，发了脾气。
“今天那样的场合，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就撂挑子不干，你想过我的脸面没有？”
“如果不是小梦留下帮你处理烂摊子，公司那些吐沫星子能把我们都淹死，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像她一样懂点事啊。”
我从美食中抬头，静静看了赵成一眼。
曾几何时，他也承诺要给我最好的一切，让我最幸福的女人。
在我为公司订单着急，陪着客户喝酒时他也心疼过。
孩子流产后伤了身体不能生育，他也抱着我承诺即便没有孩子，他也会待我如初。
曾经的承诺还在耳畔，人却变了。
自沈梦从国外回来进入公司，她一板一眼的处理态度，对比我的一点不完美，就让赵成对我之前的那点愧疚和爱，一点点消失。
争吵伴随着算计，一并来了。
在看到他手机上转移财产的计划后，我就彻底对他失望了。
离开公司那个旋涡，是第一步。
“我不如沈梦聪明，处理事也不如她周到，职位和客户交给她我很放心，你们还是发小，我不觉得这些有什么问题。”
“难道你觉得不好吗？”
我直勾勾的眼神，让赵成有些心虚。
他站在原地扫了我一眼，“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明天就让秘书发公告。”
对此我没有任何反对。
“你也累了这么多年，以后就在家好好休息，我养着你。”他凑近我，熟练的将我抱在怀里。
我闻着他身上不属于我的那丝甜腻的味道，忍着恶心想吐的感觉，没吭声。
6.
离开公司后，我每天不用担心半夜接到客户电话，早上不会闹钟还没响就惊醒。
睡到自然醒就和李太太见面，商量着她公司的发展，详细制定了几个项目。
第一个对准的，就是张总手里的订单。
我们商量后，将目标放在张太太身上。
几次下午茶，她的爽朗让我和李太太都很喜欢。
就在我们的日子日渐红火时，公司里关于对沈梦的不满倒是渐渐多了起来。
曾经几个业绩最好的下属纷纷找我诉苦。
“姐，那老古板就像疯子。”
“你走了以后，我们本来是打算安心工作，可她把我们几个业绩最好的调去坐冷板凳，把之前她手底下的废物调过来。”
“客户和资源平分，甚至每天对我们的方案各种挑刺。”
“林姐，我们跟你这么久从没被骂过一句，你要是以后跳槽了，带上我们行吗，真的干不下去了。”
看着他们的短信，我疑惑沈梦这么快就暴雷。
不经开始对她简历上的高学历进行怀疑。
毕竟前世她是带着国外镀金的高学历，加上赵成的引荐直接空降了总监。
她的义务板块我不了解，但我自己的业务我最清楚。
短时间内，将有能力的调走，可以说是对我的不满，但能让这么多人同时不满，她也算有本事。
就在我等着合适的时间和赵成谈谈时，沈梦主动约了我。
“有些人就算离开了公司，但养的狗倒是忠心，平时不配合工作，消极怠慢，还在公司里散播上司的私生活，这些手段未免太低级了。”她愤怒的瞪着我。
我不明所以，“我已经离职，公司事务跟我无关，手下的人自己张了嘴，想说什么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将手机丢给我，指着上面的帖子冷嘲，“造谣我和审查部的人不清不楚，造谣我和成哥暧昧不清，就连几个重要客户都同样在其中。”
“这些流言蜚语，是对我的诋毁。”
我看完了整个帖子，不经感叹发布帖子的这个人还真是有点东西。
手里捏的照片和证据比我都要多一点。
“所以你找我来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帮你澄清，还是要开除我曾经的团队。”我将手机递给她，眼底没有波澜。
她忽然伸手，展示手指上的红钻戒指，“最近维护客户很累，成哥特意给我买了戒指做奖励，在我认为付出和收获永远成正比。”
“直到坐上副总的位置，我才知道成哥平常带你有累，不管以后他有我，公司也会发展的更好，我已经和张总定明年一整年的订单。”
“也不知道，下次成哥会奖励我什么？”
她说的一本正经，可那双眼里的贪婪和讥讽却是第一次不掩饰的露出来。
我看着她，默默将这段录音发在小群。
第二天，李太太告知我订单已经签完。
晚上我正在家里追剧，赵成就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入，一股脑将衣服砸在我身上。
“张总的订单是不是你在背后使坏？”
“小梦一心为公司着想，维护客户那么辛苦都不说一句，我只是给了她一个奖励你都要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学她？”
我将他的衣服丢进垃圾桶，冷下脸。
“张总是你从我手里抢走给她的，早就成了她的客户，如今我离职，手里所有资源客户都成了她的，我还能怎么使坏？”大概是我太过严肃，他意识到说话重了。
赵成走过来，叹了口气，“最近公司不太顺，你每天在家无所事事要多理解我。”
我讥讽的看向他，“难道不是你和沈梦当众要逼我走吗，说我在家里你养我，现在开始嫌弃我无所事事，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7.
赵成生了气。
连着三天都没回家，倒是沈梦的朋友圈天天更新。
不是跟李哥吃饭，就是跟张总吃饭，赵成的身影当然是出现的最多的那一个。
我们小群里每天当乐子看，但她手头上的订单一个没落的抢走。
“订单也拿的差不多了，沈梦的戏份我也看够了，我们时候动手？”我看向李太和张太。
自从有小群后，我们整天无话不说。
她俩一个是白手起家，一个是家里有权有势。
我唯一的优势就是手里掌握着核心客户，以及这个经商脑子的确好使，三个人加在一起，渐渐地也还真让公司运转的更好。
李太喝了口酒，“别急，过两天老爷子过寿，把他们都请过来，顺带也把不干净的人都处理掉。”
我乖乖点头。
静候佳音。
赵成在接到请柬那天，恰好撞到我跟之前下属吃饭。
他深色不自然过来解释，“李太父亲的寿宴，后天我得带小梦去，她现在是公司副总，有些工作上的事她处理更合适。”
我没吭声，倒是下属替我多说了一句。
“寿宴不带自己老婆，带一个外人，这样的公司也不知道谁敢合作。”
很小声的嘟囔，却清晰可闻。
当天，她就因为方案问题被沈梦当着所有组员的面狠狠批斗了一个多小时。
紧接着，还收到降薪通知。
受不了这个气的她，当场去质问财务，事闹到赵成那里，他电话通知我去公司。
来到他办公室，我看到了哭个不停的下属。
委屈生气的沈梦，以及对我怒目而视的赵成。
“本来公司乱子就多，你们中午吃了个饭，她下午就敢顶撞上司，方案也是胡乱写，下午还在客户眼前到财务那边大闹，这就是你的得力下属？”
“林婉晴你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原本还在哭的下属，听完这话立刻起身，“方案是沈总故意卡着，我上个月业绩第一，降薪本来就不合理，这跟林姐有什么关系？”
赵成没想到背后有这样的缘由，脸色有些僵。
“你带出来的人嘴皮子功夫都厉害，一点不顺意就大闹，要是人人都像她一样，自己工作处理不好只会顶撞上级，那公司的规章制度给谁看？”沈梦适时插嘴。
她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努力工作的下属都定性为被我挑唆。
这倒打一耙的能力，我是佩服的。
“这事不仅要严肃处理，还要当做公司典型，否则以后公司就要变成菜市场，谁都能折腾了。”沈梦一句话，将这件事画上句号。
我全程看着，最后才悠悠道，“如果你对我有不满，可以直说，他们只是无辜的打工人，勤恳工作是为了养家糊口，不是你争锋的炮灰。”
她像是被戳中心事，皱眉瞪了我一眼，“不要拿你那套标准来衡量别人。”
下属年轻，脾气大。
见状也直接摘下工作牌，怒气冲冲道，“那我不干了，拿一个业绩第一的人做反面典型的事我闻所未闻，今天也是在沈总这里见识到了。”
“也希望，沈总这样公正的人，千万别给人留下什么把柄才好。”
8.
沈梦被当场下了面子，脸色难看。
她将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我身上，“这就是你当初带出来的风气，如今你的下属有样学样。”
这话一出，赵成也不赞成的看向我。
我叹了口气，“但凡你们多了解，就知道她们能做到业绩第一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至于为什么离职，我想你最应该了解情况。”
“好了，我早就辞职了，待在公司也不合适，具体问题应该你们两个自己解决。”
我打车回了家，赵成还是睡在公司。
等李太父亲寿宴那天，她派人来接我。
刚到门口，就撞上穿着情侣穿礼服的沈梦和赵成。
两个人一见我，就各自松开手，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
“不是让你别来吗？”他不满的看了我一眼。
沈梦也露出往常一样的严肃表情，“寿宴来的都不是平常人，嫂子这样闹，要让人看笑话的。”
在他们喋喋不休让我赶紧回家时，张太下车直奔我来。
“愣在这里做什么，李太等你好久了。”她挽着我，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身后的二人。
就连张总都被甩在身上，脖子上还有一道新鲜的抓痕。
见我露出震惊的眼神，张太冷笑，“最近忙着公司的事，没想到他竟然敢背着我偷摸转移财产，我用他出轨的话堵他，给他好好打了一顿。”
我笑出声，跟着她一起见到李太。
来参加宴会的人很多，不少都是见过且有过合作的。
进场后，沈梦和赵成一直黏在一起，两个人亲密的挽着彼此的胳膊，不少客户都用疑惑的看向看向我的位置。
等到宴会正式开始后，我们三个淡定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准备看戏。
沈梦被一群男人围在中间，喝的醉醺醺的。
李太顺势找人将她送到客房休息，不多时，张总借口去厕所，转身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李哥身上的西装被人弄脏了。
他紧随其后上了楼。
只有赵成一个人待在原地，时不时跟左右的老板互相吹嘘。
宴会进行到后半场，赵成这才想到自己带来的人不见了。
他带着一身酒气找到李太太，略显歉意，“小梦跟我一起来的，刚刚喝多了说是被人带去休息了，不知道在哪个房间，宴会也要结束了，我们也该走了。”
说完他才将眼神放在我身上。
我和她们对视一眼，慢悠悠的上楼。
客房在宴会厅后面第三间，刚出电梯走廊里就能听到清晰的叫声。
大家都不是小年轻，一听就懂。
李太冷下脸，面带怒气，“把门打开，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爸的寿宴上来这一套。”
管家很快找来钥匙打开门，铺面而来的酒气混合着糜烂的味道让每个人脸色都变了。
房间灯光大亮。
床上三个人更是无所遁形。
汉堡的方式叠在一起，让我和李太着实大开眼界。
张太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抬手就是力道十足的一巴掌扇在沈梦脸上，“贱人，骚的连寿宴这样的场合都忍不住了？”
她力道又快又重，几巴掌下去沈梦的脸已经肿的像个猪头。
李哥和张总各自找了被子和床上将自己裹着。
纷纷看向自己老婆。
“我是来上厕所的，谁知道这里有人，她一来就贴在我身上，老婆都是她勾引我的。”张总跳下床解释，身上的痕迹全然暴露。
张太同样不客气的给了几巴掌，将现场拍下。
而李太以及她身后的父亲更是目睹了全过程，眼睛落在角落里不敢说话的李哥身上。
“我爸的寿宴你都能迫不及待，那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们鬼混了多少次了。”
“把我当猴耍，那就要承受耍我的代价。”
赵成脸色难看的脱下外套砸在沈梦身上，转身出了门。
我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终于破裂，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你这么正经的人，还会在这样的场合，不知羞耻的跟别人的老公三人行啊。”
“沈梦，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当晚事情闹的不大不小，几乎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有个八卦的人将这件事当笑话传播在出去，几乎一晚上过去每个人都知道了。
李太太不高兴，在她父亲的帮助下，连夜逼着李哥签了离婚协议书，并且净身出户，就连女儿的抚养权也归属李太。
至于张总，更是差点被张太打死。
得到消息的儿子赶来，也只是护着张太。
公司同样归属于张太，而张总落得个净身出户，儿子都不看一眼的下场。
沈梦请了个长假在家休养，刚回公司时被告知因私生活问题给公司带来了太多的负面影响，就连之前几个客户都接连不合作。
在她哭求着要见赵成时，审查部和法院的人同时出现了。
曾经被她逼着赶走的下属，看到了财务那里她拿着要盖章的报销单，核对她曾经送过的礼物，暗中调查后，配合我将证据一起提交。
曾经被冤枉，被PUA抑郁致死的我。
终于在这一次，救了自己。
我在沈梦被带走的当天，带着李太借我的律师，张太借我的保镖认真和赵成谈起离婚。
他开始是愤怒，后来见我态度坚决，就解释和沈梦什么都没发生。
见我始终不为所动，开始打感情牌。
当我将他转移资产的证据甩在他脸上后，他开始不见我，不回信息。
我将离婚诉讼提上日程，回到李太公司坐镇，接连抢走他三个大订单后，他坐不住了。
正式离婚那天，赵成看着我，“如果没有沈梦，我们是不是不会走到这一天？”
我笑着摇头，只留给他一个勇往直前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