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场车祸后,我和女儿穿越成了古代的炮灰女配。
因为一句勾引将军的传言,被夫人扔到了城中贫民窟出气。
四年时间里,女儿被冻出重病,为了给她治病我成了人人可上的头牌。
直到治病耗尽身家,我被迫去城墙下与野狗抢食,却听到路过流民的议论。
“脑子被撞傻了吧,还真以为自己穿越到古代了。”
“要怪只能怪她和那个小贱货倒霉,被周小姐开车撞到了,霍总怕她报警只能把她们送到这儿来。”
“马上五年到了,案子追溯期就过了,她就算是出去了也追究不了周小姐的责任。”
捧着的馊饭坠落在地,我如坠冰窖。
第二天,我抱着女儿,在跪拜迎接霍将军和夫人的人群中第一次抬起了头。
远远与霍澈砚对视,我红着眼眶喊道,
“霍澈砚,是你,对吗?”
1.
随着我的呼唤声,双双也抬起了头看向马车,
“妈妈,那是爸爸!”
坐在马车上的霍澈砚笑容僵了一瞬,眼神往另一边躲闪。
他下意识地将手指蜷缩在一起。
这是霍澈砚紧张时的小动作,结婚十年,我不可能认错。
我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这个每七日巡城,和“夫人”秀尽恩爱的人竟然真的是我的丈夫。
而我和女儿竟然真的相信了这所谓的穿越。
每一次都跪拜迎接,从不敢抬头直视。
以至于纵容我和双双受将军夫人折磨的那位“将军”的脸都没看清过!
身为夫人的周芊率先下令。
“来人!我夫君的名讳也是这种下贱货色能喊的?!掌嘴!”
婢女从人群中箭步而来,抬起手一掌一掌打在我的脸上。
二十几掌过去,周芊才肯罢休,蔑视地看着我,
“原来是你这个勾引我夫君的贱人,当初划伤你的脸还嫌惩罚不够?”
“刚才你怀中这贱丫头唤我夫君什么?!我看也是和你一样是个勾引人的贱胚子!”
“拿刀来,我要把这个贱丫头脸也划烂!”
刚“穿越”到古代来时,我只从几张留下的字条得知自己是炮灰女配。
周芊这个夫人就气势汹汹地划破了我的脸。
如今她竟然还想划破双双的脸,毁掉女儿的一生!
我慌张抱着双双要逃,却被“婢女”擒住了双肩。
面对周芊的步步紧逼,双双害怕得浑身发抖。
我扑通一声跪下,哭着乞求,
“夫人,您放过我女儿吧,她还是个孩子.......”
“况且我女儿生病了,她不会勾引将军的!”
我刻意将双双生病的声音放大,传入那位所谓“将军”耳中。
就算折磨我,起码给我们的孩子留一条活路吧.......
抱着最后一丝期待,我看着霍澈砚朝我们走来。
黑靴驻停在我面前,他没有犹豫狠狠碾上我的双手。
“贱婢,谁给你的胆子直视我夫人的?!”
周芊看着我扭曲变形的手指,心情大好依偎在霍澈砚怀中,
“夫君对我真好,每次都主动帮我出气。”
“今日我心情好,就不划你这小贱货的脸了,反正就是个短命鬼。”
“来人,把她怀中的药抢了,让这小贱丫头自生自灭!”
“丫鬟”冲上来夺我衣袖中的药。
我拼命摇头,死死握着不肯松手。
含着眼泪,对霍澈砚磕头磕到头破血流,
“将军,这是我女儿的救命药,今天不喝她会死的!”
“求求你,让夫人收回成命!”
双双同我一起跪下哭求,额头早已血肉模糊。
可霍澈砚却没生出一点怜悯,冷冷地说,
“得罪了我夫人,就是这般下场!”
“想要药?可以,今夜到城墙下跪一夜,本将军就把药留给你!”
现在已是寒冬,城墙下积雪还未化开。
跪一晚上,恐怕明日我已没命!
为了双双,我咬下牙用力点头,
“多谢将军成全!”
大雪纷飞的深夜,我跪在城墙下,脑中满是霍澈砚那张冰冷的脸。
一切都是假象。
霍澈砚,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我一定要带着女儿出去,绝不会让他的目的得逞!
2.
跪了彻夜,是双双哭着将我拖回家中的。
青楼的客人早已在外敲门叫喊着我去接客。
我连忙捂住双双的耳朵,轻轻地说,
“就在家里等妈妈回来。”
看到这些“客人”的脸时,我突然发现尤其眼熟。
这些人不就是霍澈砚身边的保镖么?
可笑,他当初不允许我靠近任何男人。
现在竟然逼着我一次又一次献身于这些人身下!
在这些“客人”走时,我悄悄跟在了身后。
果然发现了离开这座“城池”的地方。
就在周芊所居住的驿站旁边。
不过有着五六个“侍卫”把守,不得随便出入。
刚想着该如何从这里出去,周芊突然气势汹汹朝我走来。
揪住我的头发逼我跪下,
“你这个贱婢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是不是来偷我的东西?!”
“我夫君送我的玉佩丢了,那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是不是被你给偷了?!”
头皮生疼,我下意识地瑟缩身体否认,
“不是我!我只是路过!”
“胡说!这个驿站是我们达官贵人住的地方,你也配过来?!”
周芊尖锐的吼声惊动了霍澈砚,他冷淡地朝我投来目光,
“贱婢,你又怎的惹我夫人不高兴了?”
周芊松开我,忙做出小鸟依人的样子扑进他怀中,
“夫君!这个贱人跑来偷我的东西,我的那块玉佩都被她偷走了!”
“那可是你送我的,我还一次都舍不得戴呢!”
霍澈砚搂着她,看向我的眼神冷冰冰的,
“拿出来。”
“穿越”都是假的,何来什么“定情信物”?
分明就是周芊编造出来,想折磨我的借口而已。
我对视上霍澈砚,哭着摇头,
“我没有......”
霍澈砚冷笑了声,质问,
“你的意思是,我夫人冤枉你?”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污蔑我夫人撒谎!你一个贱民,也配!”
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
恩爱十年的丈夫,竟然和别的女人联合起来骗了我整整五年!
他的态度早就证明了。
他的心已经彻底偏向周芊。
周芊依偎在他怀中,笑容甜腻,提议却满是恶意,
“一个卑贱的奴婢说得话谁能相信?夫君,让她把衣服脱掉自行证明吧!”
“反正她也是青楼里人人可上的头牌了,哪里还会知道羞耻?”
双手狠狠嵌入掌心之中。
周澈砚每次出现身边都会跟着几十个“将士”。
在此脱衣,无异于被人看光!
当年我被人造谣,P了裸照在网络传播。
是他挺身而出,替我消灭了一切的流言蜚语。
知道我因为那些流言得了抑郁症,也是他带着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他说,
“苒苒,我发誓,从今以后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我红着眼注视着霍澈砚的反应,却只听到一句冰冷的命令。
“脱!”
眼泪夺眶而出。
我紧紧拽着衣襟,一件件脱下。
将自己暴露在寒风之中,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现在,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吗?!”
霍澈砚看到我身上满目疮痍的疤痕,眼中划过几分震惊与不忍。
却很快消失在周芊的撒娇声中,
“夫君,这副身体好丑陋,吓到我了!”
“虽然她没偷东西,但吓到我总能治罪吧?”
霍澈砚宠溺摸摸她的头,看向我时,冷如寒冰,
“你虽没偷东西,但闯入我夫人的地盘就是不该!”
“自己去领二十大板!”
3.
二十大板结束,我已然全身没一块好肉。
回到家,却发现双双不见了。
我哭着到处打听她的下落,邻居告诉她,她被“将军”带走了。
我以为是周芊要拿双双撒气。
却没想到,是霍澈砚叫了大夫来给双双看病。
“我可不是可怜你们,是我夫人有了身孕想积福而已。”
“大夫给她开了药,这段时间你们就留在将军府吧。”
周芊怎么可能会同意给双双看病?
我虽不知霍澈砚为何要撒这个谎,但还是跪下和他道了谢。
他看着我通红的眼,眼中竟然浮现起几分不忍心。
“行了,起来吧,只要你不招惹我夫人,我不会为难你。”
我从没想过要招惹周芊,分明是她一直对我心存恶意,想让我死在这里。
在“将军府”待了三日,双双病情恢复了不少。
我也找到了“侍卫”把守小道时交班无人的时间。
可就在这天,周芊突然小产了。
霍澈砚一身寒气冲到我和双双屋内,抬手给了我一巴掌。
“混账!我让你安分守己,别招惹我夫人。”
“你却暗害我夫人,甚至用下药最肮脏的手段!”
周芊脸色苍白地过来,哭着指着我控诉,
“你养的这个小贱人竟然在我喝的安胎药里下药,害我滑了胎!”
“夫君,我们的孩子被那个小贱货害死了!”
霍澈砚连忙搀扶住她,满脸地心疼,
“这事交给我处理就好,你快回去躺着。”
双双没见过这阵仗,被吓得缩在我身后哭泣,
“母亲,我没有下药!”
我紧紧拉着她的手,跪在地上辩解,
“将军,双双这些天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间屋,不可能是她!”
霍澈砚冷冷地看着我,狂怒,
“还在狡辩!已经有人看到了!”
“你这个贱妇,几次三番招惹我夫人,如今还害她滑胎,我必须给你们点苦头!”
“来人!将这个野种绑到井口用藤条鞭打,打到她皮开肉绽,我看她还敢不敢撒谎!”
“管家”上前拖着双双就走。
我拼命阻止,却被身后的周芊扬起长鞭狠狠抽打在我后背。
唰——
我整个人跌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双双被绑在井口承受藤条鞭打。
双双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将军府”。
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身体,我的心也快要碎了。
我跪在地上,一个劲地霍澈砚磕头,
“将军,这样打下去我女儿会没命的!她病才刚好!”
“要打就打我吧!我求求您,饶我女儿一命吧!”
我抬起通红的眼,试图去抓霍澈砚的鞋。
他却移开脚步,看都没看过我一眼。
声音,是那样的冰冷,
“给我打!不准停!”
没过二十分钟,双双不再哭喊,头也渐渐垂了下去。
我挣脱开“管家”的束缚,冲过去抱住她。
她已经没有气息了。
身体在冰天雪地里,渐渐地冰冷。
我痛哭到没有力气,周芊却恶毒地笑出声,
“这个时候想骗取我夫君的同情,半个时辰不到,怎么可能死了!”
“夫君,能把孩子教成这样,她这个做娘的也有责任。”
“听说城门口那个乞丐做擅长玩弄女人,经他之手的女人都不可能在生育,把她送过去如何?!”
霍澈砚看着我崩溃的模样,皱着眉头摇摆不定。
最终在周芊提到流掉的那个孩子时,狠下心来,
“现在就送过去!”
我被“管家”拽走,被迫和双双分离。
看向霍澈砚最后的一眼,满是绝望。
.......
“霍总,周小姐肇事逃逸的案子马上过追溯期了,夫人是不是也应该接回来了?”
霍澈砚揉了揉眉心,脑中全是昨天靖雅苒失声痛哭的模样。
他心软了。
“好,明天接回来吧,记住,穿越的戏码做真点,不能让她发现了。”
助理点头要走,下一秒接到电话整个人都慌张了。
“霍总、古城里的人说,太太和双双.......死了!”
2
4.
我被拖到了城门口的乞丐窝。
那张脸上有着伤疤的丑陋的脸,把我吓得惊魂失魄。
这人正是六年前侵犯过我的男人。
霍澈砚当年为了我,划伤了这个男人的脸。
还亲手搞垮了他的公司,将他送进去关了整整五年。
现在为了替周芊报仇,竟然又把我送到他的手上!
恶心!
实在是太恶心了!
男人搓了搓手,用着下流的眼光打量着我。
“没想到吧,你还是落到我手中了。”
身体早在“将军府”的时候就被打残了。
我想跑,可浑身无力根本提不起腿来,只能用着充斥恨意的目光看着他。
“别过来,别靠近我!”
“我知道什么穿越都是假的,你们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男人愣了片刻,却咧唇一笑,
“原来你都知道真相了,可那又怎样呢?”
“这一切都是你老公霍澈砚亲手为你打造的骗局,我看着你和那个倒霉蛋孩子被折磨都心疼,你说说,他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他粗糙的手抚摸在我脸上,眼神猥琐无比,
“只要从了我,我就出去为你说说好话怎么样?”
“别挣扎了,你是不可能出得去了,霍澈砚不会同意的!”
我身体应激地在发抖。
提到霍澈砚时,心中的恨意让我腾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我见起手边的一块转头,重重朝男人头上砸了下去。
抬腿就往屋内奔,顺带放了一把烈火,将整个屋子燃烧了起来。
整个古城里的人瞬间全部乱成了一锅粥。
“着火了!赶紧去灭火,万一让她发现了披露咱们就完了!”
“刚才她是不是跑到房子里面去了,可别烧死了,霍总一定会要了我们的命的!”
“快救火啊,救火!”
这一刻,古城中的所谓“丫鬟”“家丁”“流民”总算是露出了真面目。
全部人朝着我住了五年那间破烂的屋子狂奔而出,想要救火。
而我趁着混乱去了“驿站”。
双双的遗体被随意扔在枯井边,小脸早已毫无生气。
我抱着她,滚烫的眼泪不住的流淌,
“妈妈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双双。”
古城的上空冒出了黑黢黢的烟,将这座“城市”的绿幕拉开。
这受尽苦楚的五年,原来我和女儿一直是呆在一座精心打造的“空城”而已。
驿站背后的那条小道已经没人把守,我从那道门钻了出去。
阳光、空气,都是那样的新鲜。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现实距离我们只有咫尺。
路过的车辆看着我一头蓬头垢发,怀中还抱着个孩子,吓了一跳,
“怎么跑出来个疯子?不是说里面在拍戏吗?我看她好像真的古代人一样。”
“演戏演入迷了吧?听说这个地方封闭拍戏,一拍就是五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播出。”
我抱着女儿狂奔过去,哭着对他们乞求,
“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送我们去医院,我女儿要不行了!”
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双双苍白地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带着我们去了医院。
我不死心。
明明还在古城时,我已经探到双双没有了气息。
还是将她送到了医院,想让医生看看有没有办法。
在医生亲口告诉我,
“已经没有气息了,送晚了。不过这个小孩子怎么会伤势这么重?我看你身上的伤也不轻,如果需要报警我可以帮你......”
我的心在听到双双已经彻底死亡时,已经死了。
我摆摆手,苦笑着说,
“谢谢,不用了,我会去报警的。”
霍澈砚,你想替周芊掩盖她的罪行,我却偏不会让你们得逞!
我匆匆将双双下葬,看着她的墓碑,我轻轻地说,
“双双,等妈妈把害死你的罪魁凶手送进去之后,再给你办一个葬礼。”
“你等等妈妈,很快,很快。”
然后,我前往了那个多年未去了地方,敲响了门。
大门打开时,男人看到我后震惊到话都不会说了。
“苒苒,你怎么来了,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我扑到男人怀中,哭着说,
“双双被人害死了,以我的能力没办法报仇,帮帮我。”
古城这边,霍澈砚带着人将整座城都翻边了。
依旧没找到靖雅苒和女儿的身影。
助理小心翼翼地说,“霍总,有人说太太就是进了这间屋子才放的火,双双也不见了,很有可能是一起死在里面了。”
霍澈砚在听到“死”这个字眼时,眼神闪过厉声,
“胡说!五年她都坚持下来了,怎么可能突然死了!”
“一定是藏起来了!给我找!”
“我再敢听到谁咒她们死的话,我就让他先到下面去一步!”
搜寻整整两天,古城内还是没找到靖雅苒的踪迹。
霍澈砚的心彻底乱了。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将她们放到这座古城内。
开始懊恼,是不是早点将她们接出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直到周芊冲进了古城,哭着扑到他怀中,
“澈砚,五年前我撞到靖雅苒她们母女俩的案子被人爆出来了,警察找上门来了!”
5.
我坐在贺氏总裁办公室,看着公关部门将我和双双五年前被撞的车祸案卷宗翻出。
当年被撞之后,我双耳失聪、手臂折断过。
双双也额头都是血,被关在古城这五年隔三差五喊着头痛。
估计是当时霍澈砚也发现我和双双被撞得太严重了。
第一反应却不是将妻女送去医院,而是打造了一座古城将我们关进去!
贺明州将我手中平板夺了过去,轻声说,
“好了,别看了,这事交给我来办,你去休息会吧。”
我揉了揉眉心,轻叹口气,
“明州,谢谢你。”
“在这个案子没有结束之前就只能这样了,我在外的身份已经是死人了,不能轻易露面。”
贺明州看着我,眼圈不住红了。
他轻轻将我拥入怀中,语气带着心疼,
“当年是看到你过得幸福,我才肯将你交到霍澈砚手中的,这个畜生竟然这么对你,就连双双也.......”
双手狠狠嵌入掌心之中,我眼中满是恨意,
“他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我会亲手为了双双报仇!”
贺氏的公关团队不容小觑。
当年的车祸案才被发到网上一天不到,网上就已经有人扒出来逃逸的人疑似“周家千金”。
因为车祸案肇事者逃逸了,两个被撞的受害者也不知所踪了整整五年时间。
现在网上都在推测,是周芊撞死了人动用手段将其掩盖了。
而那对可怜的母女或许早就死在她手中了。
舆论闹得沸沸扬扬,警方不得不去调查此事。
而周氏外面也围了不少的记者,想要爆出最新的消息。
周氏的股票在三天内大跌,不少人开始抵制他们家的产品。
贺明州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早就意料到了,
“最多明天,霍澈砚会查到背后引导舆论的人是谁,他会出现的。”
“明州,他现在恐怕还不知道双双是被人害死的,我希望你能告诉他这个真相。”
“并且,周芊的干过的那些肮脏事,他也该知道了。”
贺明州重重地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我递出一份孕检报告,
“这是周芊的孕检报告,我让人去查过,根本就是伪造的,也就是周芊压根没有怀孕。”
“双双根本就没有给她下药,都是她编出来想害死我和双双的证据!”
这份报告还是我从古城内逃脱出来的时候捡到的。
里面的“下人”还在议论着,说周芊上次流产用得鸡血太腥了。
留的屋内全是血印子,擦都擦不掉。
当时有个下人要将这份报告拿去烧掉,结果起火之后她扔下报告就跑了。
幸好,被我捡到了这份证据。
如我所料,霍澈砚第二天就出现在了贺氏。
我躲在休息间,听着外面的他冲贺明州暴跳如雷,
“芊芊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她?”
“她就是个小姑娘,就算生意场上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作为一个男人也不该计较才是!”
真是可笑。
周芊逃逸,五年不知用了多少恶毒的手段来折磨我和双双。
在他眼中,竟然觉得这种人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霍澈砚为周芊说完好话之后,看向贺明州又眯住了眼,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五年前的案子的?是不是苒苒根本没有死,而是来找你了!”
他话中带着试探,贺明州嗤笑了声,按照我说的回复,
“我和苒苒都多少年没见了?我倒是想问问你,霍澈砚,苒苒到底去哪里了?!”
“难不成,她和双双失踪五年,真的是被周芊想办法处理了?”
霍澈砚瞳孔紧缩,猛地一拍桌,
“你别再胡乱猜测了!芊芊不可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你最好赶紧把那些新闻撤掉,芊芊没办法对付我,我可有得是办法!”
贺明州冷笑了声,讽刺道,
“到底苒苒是你老婆,还是这个所谓的周芊?!”
“她没做过恶毒的事情?这是我让我助理调查到的,你觉得这份假报告是为了骗谁?”
霍澈砚接过孕检报告,上面标出了一大个漏洞。
他突然想起,本想在上个月就将靖雅苒和女儿接出来。
可周芊突然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如果将她们接回来,孩子肯定不能生下来。
用了不少苦情计求着让靖雅苒和双双在里面多呆一段时间。
现在想来,似乎每一次他想接靖雅苒和双双回来时,周芊都会各种干涉。
贺明州看着他忧虑的眼,又接着打击道,
“你还是想想,苒苒和双双失踪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吧,周芊心狠手辣,她们落入她手中一定会遭到虐待。”
“虐待”两个字一出,霍澈砚捏着报告的手指都发白了。
他忽然想到双双在“驿站”时被柳条鞭打的情形。
不对,当时靖雅苒那么痛苦,还是口中喃喃着,
“救救双双......”
难道那个时候双双就已经死了?!
他面色沉重,转身就走,
“我的家事我自然会查清楚,不需要你多嘴!”
“如果真的和周芊有关系,我会亲自为我老婆和孩子报仇!”
为我们报仇?那他得向自己寻仇了。
我从休息室出来,摘下墨镜看着他的背影,
“周芊最后的靠山,就快倒了。”
6.
霍澈砚疑心重,最讨厌的就是被欺骗。
我故意让贺明州点出周芊伪造孕检报告的事,就是为了让他去查双双的死亡。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三天过去,网上关于周芊的舆论热度却没有半点消退。
反而还越闹越大了。
这也间接的说明了,霍砚澈已经查到双双死亡的真相了。
要是往常,他早就该对周芊的事情出手,和贺明州作对了。
又过一周,新闻突然报道周芊失踪了。
说是失踪,但是没有任何监控摄像拍到她出家门的证据。
没出两天,周芊疯了被人扔到了警察局门口。
警察直接将她送到了精神病院。
据精神病院的医生检查,她是这几天内遭受到了太严重的打击和折磨,突然之间神智不清醒了。
也可以说,是被吓疯了。
这显然是霍澈砚的手笔。
除了他,没有人会做得这么的天衣无缝。
那么,现在也该到我上场了。
贺明州带着我去了警察局,在车上是满眼的担忧,
“苒苒,不是早就说过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了?”
“我不想你再靠近他,双双和离婚的事情,我会找最好的律师帮你解决的。”
我摇摇头,
“不,明州,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但是这件事只有我自己来。”
“到处都有霍澈砚的人脉,如果你和他来硬的,恐怕贺氏也会被他打击报复,而且我说过,我要亲手为双双报仇。”
贺明州长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嘱咐我让我一定要小心。
下车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哭着跑入了警察局。
“我要报警,我被我丈夫囚禁了,我的孩子也死了!”
警察连忙将我带进去,让我描述了这五年间的经历。
我早已注意到,已经有人在悄悄给霍澈砚打电话通报我的到来了。
没出半个小时,霍澈砚带着保镖到了警察局。
看到我眼眶刹然红了,箭步朝我奔来,
“苒苒!你终于醒了!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自从五年前,你带着女儿被周芊开车撞了之后,你就一病不起,这些年一直是我在照顾你,你忘了?!”
他的眼泪滚落在我肩头,语气一句比一句更要深情。
连警察都被他这副深情的模样给骗了。
“这位就是车祸中的受害者?是您的太太,那另外那个小孩子?”
霍澈砚深深叹了口气,看似无奈,
“我女儿在那场车祸中没有保住性命,已经.......”
他竟然想混淆我的记忆,让我以为这五年的囚禁都是我臆想出来的而已。
我捂住嘴,装出震惊又心痛的样子,
“双双.......真的死了?”
霍澈砚搂着我,眼中是亦真亦假的悲伤,
“对不起老婆,都是我当时太忙了,没有早点赶到!否则你和女儿也不会.......”
“你放心,罪魁祸首已经被我处理了,再也不会有人威胁到我们了,咱们回家吧!”
我哽咽着和霍澈砚上了车。
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我的心是那样的麻木。
霍澈砚,这次,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撕开你所有虚伪的假面。
7.
霍澈砚一直试图在给我洗脑,告诉我五年被囚禁只是我的幻想。
甚至找来了医生陪他做这一场戏。
我却不吃不喝,每天坐在床上发呆,
“可是那些痛为什么那么真实?我手上这些冻疮又是为什么来的?老公,你告诉我,为什么梦里的你那么冷漠?”
“你竟然亲眼看着我和女儿去死,看着周芊折磨我们的女儿!”
霍澈砚原本就因为这件事愧疚。
再听到我一次又一次反复重复这五年来的痛苦,更是自责。
每当听我提起这些事,就会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扇打自己的脸。
哭着对我说,
“老婆,都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和双双,我来赎罪好不好?”
“你别想这些了,都是我的错!”
我眼眶蓄着眼泪,看向桌边的那把刀,
“可是你都没有受伤,怎么能叫赎罪?”
“老公,你在梦里为什么会向着周芊?从前,你不是最讨厌她了吗?”
说着,我拿起刀就要朝手腕割下去。
“我要为双双赎罪,都是我这个妈妈没保护好她!”
医生和保姆都吓疯了,连忙拦住我来抢刀。
这刀掉落在地上,我红着双眼看着霍澈砚,一声又一声地重复,
“放开我,老公,我要给咱们的孩子赎罪!”
霍澈砚的眼泪滴答在这把刀上,他捡起刀对准自己的手腕,轻声道,
“我帮你赎罪好不好?老公替你!”
刀尖在他手腕上划下一道又一道血痕,医生慌慌忙忙要为他包扎。
他却摇头,一次又一次割开自己的手腕。
鲜血染红了他的裤腿,他脸色也渐渐苍白。
“以后,都让我来为女儿赎罪?”
我含着眼泪重重点了个头,“老公,谢谢你。”
霍澈砚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每天都会到房间来为女儿赎罪。
结痂的伤口一次又一次被割开,他已经体力不支了。
不够,还是不够。
我和双双这五年的折磨,不是他这点折磨就能赎罪的。
霍澈砚病倒了,每天都病床上喃喃喊着我和双双的名字。
这时,我给贺明州发去了消息。
告诉他,可以开始暗中打压霍氏集团了。
这家公司是他给我和双双赔偿,钱、权、名,他一个也别想要。
贺明州下手又狠又快,霍澈砚在得知霍氏被抢走好几个重要合作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不顾身体急匆匆地赶去了公司。
而我在偷偷潜入了书房,终于找到了他修建古城的资金,这些年招募群众演员来骗我的证据。
电脑上全是他为了骗我而制作的文件。
我将这些文件拷了下来,又拍下了他付款的那些证据。
真是讽刺啊。
他电脑的壁纸明明还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他看着这样的照片做出了这些害我的双双的事情,心,真的不会痛吗?
收集好了证据,我全部打包发送给了贺明州。
【可以收网了。】
8.
与此同时,霍澈砚满身狼狈地回来了。
外面下着大雨,他连伞都没有打,一身湿透冲我扑来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老婆,我们走好不好?我们换一个城市生活。”
“当初你说,咱们一家人要到国外去度假,现在咱们就去好不好?”
“我把霍氏所有股份卖掉,咱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他不知遭受了什么打击,声音颤抖无比。
而得到的,却并不是我平常那样温柔的回应。
我声音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怎么?你觉得离开这里我就能忘记这五年发生的事情了吗?”
霍澈砚身体一僵,他抓着我的肩膀愕然看向我,
“你、你说什么,老婆!那都是你做的梦而已!”
“都是假的,医生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我用力推开他,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
“还想跟我装到什么时候?!霍澈砚,你骗得过多少人,骗得过自己的心吗?!”
“你囚禁、纵容周芊虐待我的证据,我已经搜集到了,并且就在刚才,我已经报警了。”
“霍澈砚,我要亲眼看着你被送进去。”
我眼中满是恨意,每句话都咬牙切齿。
霍澈砚眼眶通红,在我一句接着一句的逼问之后踉跄后退。
他想过无数次要不要坦白,可真相被发现这一刻,他竟然连一句解释都说不出来。
他能感受到面前的女人眼神变了。
明明昨天,她看自己的眼神还是带着爱意的,可今天只剩下恨了。
他突然慌了,没有思考地直接跪下,哽咽地解释,
“老婆,都是周芊那个贱人在搞鬼,我一句惩罚过她了,替双双报仇了!”
“双双的事情我也不知情,我是无辜的啊!”
“你相信我,我是爱你们的,都是周芊的错!老婆,你别走!”
我冷笑了声,无情地将他这副虚伪的深情模样拆穿,
“无辜?!纵容周芊折磨我们的人不是你?亲眼看到我和双双遍体凌伤却冷眼旁观的人不是你?!”
“霍澈砚,双双的死你何其无辜!该赎罪的那个人是你!”
别墅外响起警笛的声音,贺明州带着警察来了。
他疾步闯入别墅,将我护在他身后,抡拳朝霍澈砚而去,
“王八蛋!仗着苒苒爱你,你竟然敢这么伤害他!”
霍澈砚一次又没有还手。
就那样躺在地上,红着眼盯着我的方向。
直到看到贺明州拉起我的手,他才瞬间恍然,嘶吼着问我,
“所以你们早就联合好了是不是!假死都是你做的一场戏,靖雅苒,是你在报复我!”
“贺明州所做的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包括你回来的这段时间也只是为了这份证据是不是!?”
警察给他拷上手铐,他没有挣扎,只是崩溃地看向我。
那眼神带着失望,崩溃。
我坦诚地点头,
“是,一切都是我为了报仇的计划而已。”
“幸好,成功了。”
霍澈砚眼泪不住的流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勾了一个怅然的苦笑,被警察拽走到门口,突然问,
“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
“这些天的眼泪,你有没有是一次是因为心疼我而掉过的。”
我看着他手上那些伤口,冷淡道,
“我只觉得,痛快极了。”
他终究没再多说,被带走了。
贺明州给我找了最好的律师谈离婚,霍澈砚也同意净身出户,将所有财产给我。
他让律师给我拖话,想知道双双被葬在什么地方。
我没告诉他。
因为,他永远都不配在看见双双了。
按照当初的约定,我给双双办了一个隆重的葬礼。
蓝天之下,我抚摸着双双墓碑落下了眼泪。
“双双,我们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