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司行舟把桌子收拾干净,洗漱完回来已经九点半了。
姜鹿笙缠完三两毛线,把剩下的收了起来。
司行舟脱下外穿的军装,里面的毛衣袖子因为磨损严重,起了一圈毛球。
“我用新毛线给你织一件新毛衣吧!把你身上这件拆了,改成两件背心,不太冷的时候还能穿。”
他一直敦促杨丽芬给她买衣服,自己却什么也没买,所以给他织件毛衣算是相互尊重。
“嗯。”
他脱掉毛衣,露出一件白衬衫,单手解纽扣的手不疾不徐,莫名带着几分慵懒的痞气。
他把衬衣脱下来挂在衣架上,然后和军装一起挂起来,防止褶皱。
身上的纯白二股筋被他一身腱子肉撑得鼓鼓囊囊,敞开的领口隐隐露出结实健硕的胸肌沟。
看他重新坐回床边开始脱裤子,虽然这天早就预想过很多遍,但还是有些小紧张。
“炉子上有水吗?”她上床缩进被子里。
“有,炉子封好了,明早我早训时候换煤刚刚好。”
“嗯。”她应了声,拉起被子遮住大半张脸。
司行舟掀开被子另一角,姜鹿笙看着身边的位置沉下去,心里既紧张又隐隐期待。
关了灯,房间陷入短暂的黑暗,慢慢适应昏暗后,有光线从窗户照进来,房间里的轮廓渐渐清晰。
两人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空间内交织出暧昧的气息。
两人相对而卧,她看见他隐在昏暗中的眼眸,深邃明亮,隐隐带着股灼热落在她脸上。
江鹿笙的手有点凉,她不客气的把手伸向了旁边男人的腹部。
触摸到他坚硬的腹肌,抚过他垒块分明的肌肉线条。
最后贴上他的胸大肌,刚汲取到一股灼烫的暖意,感觉他的肌肉股动了一下。
下一秒手就被他温厚的大掌握住。
她微凉细腻的指尖在他身上四处点火,他呼吸在夜色中变得粗重:
“先把正事办了?”
“嗯?”她被一把搂过去,坚硬滚烫的身体飞快压下来,她的脑子当即一片空白。
直到台灯忽然亮起,她诧异睁眼,就看见眼前是一张电报纸。
“这是什么?”她不解。
“你猜?”
姜鹿笙气笑了,她这衣服都脱了,他跟她来洞房夜猜谜?
“爱说不说,不说我睡了。”她说完就要把男人从身上推开。
“你家里来的电报。”司行舟把电报纸递给她,让她自己看。
姜鹿笙接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双眸瞪大,是四川省老家传来的电报。
电报上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大概意思就是说姜鹿笙身份有诈,让司行舟防备她。
不得不说,黄梅梅这招挑拨离间是绝对有效的。
司行舟为人谨慎,加上本来之前就怀疑她是特务…就算他更偏向于信任她,但他也绝对会去查个清楚。
而黄梅梅要的就是一个机会,她想让司行舟把她也弄过来,这样她就有机会搞事了。
“所以你是怀疑我?”
“我现在想听你说……”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纠缠间气氛暧昧又危险。
姜鹿笙认为既然要在一起生活,那的确有跟他坦白家庭情况的义务,于是她说出了自己和刘大花母女的关系,以及她们母女的盘算……
另一边,和司行舟两口子一样还没睡的,还有隔壁的赵文龙两口子。
从司行舟和姜鹿笙那边喝完酒回去的赵文龙,进门就开始撒酒疯。
把苗桂英恼得一边收拾一边骂:
“瞧你那死出,不知道地以为你洞房呢?”
“……你知道个屁!我兄弟……今儿个终于……终于做男人了 老子替他高兴咋了?咋啦?”
苗桂英抱胸在一旁冷笑:“你可拉倒吧!我瞧你那样儿是后悔结婚结早了,没娶上个娇滴滴的南方小姑娘吧?”
“可不咋的,他妈草率了!找了个东北虎娘们儿,气死人了……呜呜~~”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赵文龙竟然抱着桌子腿儿就嗷嗷哭。
这给苗桂英气得,抄起笤帚就往他背上招呼:“你个臭不要脸的玩意儿,你有种再给老娘说一遍!”
“你看看你这大脸盘子,看看你这腰,生孩子前勉强还能瞅,生完孩子你这还是腰吗?跟个水蟒似的,跟那演习区的油桶一样一样……”
“赵文龙!你个丧良心的陈世美……老娘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你还嫌弃上老娘了是吧?”
“整个大院,就老娘独一份儿能生,你有儿子不稀罕是吧?老娘现在就带儿子回娘家去。”
赵文龙迷迷瞪瞪睁开眼,见媳妇儿正要走,酒醒了几分,扑上去把人摁住:
“不是,你个老娘们儿瞎扯啥呢?老子啥时候不要儿子啦?”
苗桂英脾气上来压不住,趁着他喝醉迷糊,卯足劲几个大嘴巴子就朝他脸上招呼,边抽边挠。
“让你你要要要,你咋不上天呢?要南方小姑娘,还要儿子,啥好东西都得是你的呗!”
“呸~臭不要脸!”
“啊啊啊,你个臭娘们儿往哪儿抓呢……”
两人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大,竟是把隔壁刘政委都给吵得彻底没了睡意。
住在中间真是种折磨,好不容易那头的床板不响了,这头又开始干仗了。
情绪稳定的刘启强干脆坐起来,在床头点了支烟。
“不说了少抽烟的吗?”旁边乔新月在被子里嘟囔了一句。
刘启强立马把烟掐掉,朝她露出个温和憨厚的笑:“媳妇儿,把你吵醒了?”
“不关你事,我本来就没睡着。”乔新月干脆拉亮台灯,眼神放空。
“咋了媳妇儿?谁惹你啦?”刘启强是大院里出了名的“宠妻狂魔”,两人是公认的感情最好的夫妻。
但凡乔新月皱皱眉,刘启强都要哄上半天。
乔新月看着他关切的样子,眼神里的愧疚更浓了。
她钻过去,一头扎进男人怀里,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启强,我这么没用,你都33了,还没给你生个孩子,你会不会哪天就真不要我了?”
刘启强轻轻摩挲她后背:“净说傻话,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别着急,越急他越不来。再说了,怀不上兴许真是咱们部队大院风水问题,这几年院里几乎都没添孩子。”
“迷信,不然苗桂英怎么就能怀?”
乔新月想起苗桂英炫耀起自家儿子时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就很不舒服。
“赵云龙跟他媳妇儿是在老家结婚时候怀上的,不算大院里生的孩子。”
乔新月眼底愁云密布:“那我们每回回家探亲也试过了,这么些年了也没动静啊!”
刘启强沉默了,生孩子这事儿已经成了扎在他们夫妻俩心里的一根刺。
家里更是逼得紧,他对此也很无力。
这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翌日一早,三个男人齐齐出门出早操。
司行舟强打精神,额头上还有个摔地上撞出来的红包。
赵文龙头晕脑胀走路发飘,脸上还全是被指甲挠出来的线条。
刘启强眼圈发青,一整夜没睡着……
三人相顾无言,赶在哨声响起前跑步走。
唉~男人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