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贵喝得满面红光,拍着陆怀的肩膀:“陆同志,之若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待她。”
看得出来,他是真高兴。安之若找到好对象,自然不会怨恨伟明,他能不高兴吗?
陆怀点头:“一定。”
年轻人桌上,周伟红戳着碗里的饭,一时心里不忿,把心里话讲了出来:“打扮得跟狐狸精似的……”
桌上安静下来,大家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安家人的脸上难看得厉害。
陆怀放下筷子,严厉地对周伟红说:“这位同志,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一辈子只有一次,穿好看点是应该的,合情合法合理!你看不惯可以离开!”
陆怀的声音太冷,大夏天的却让周伟红打了个寒颤,她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周富贵狠狠瞪了女儿一眼,赶紧打圆场:“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不懂事,陆同志别往心里去。来,喝酒喝酒!”
气氛被这一打岔,不怎么好了,大家快速吃完,就陆续告辞了。每个离开的人都提着丰厚的回礼,脸上都带着满足,当然肚子更满足。很久没吃这么好了。
王婶最后走,她拉着安婉清的手:“之若找了个好人家,你这当娘的可以放心了。”
安婉清笑着点头,眼里闪着泪花。是啊,这些年,太委屈之若了。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顾淮今天太兴奋,能量早就耗尽了,趴在桌上睡着了。陆怀轻轻把他抱起来,交给顾奶奶。
家里人今天都忙了一天,怪累的,安之若把爷爷奶奶和妈妈都赶去洗漱,休息。剩下的她收拾就行了。马上要去随军了,得让她孝敬一回。
小陈喝多了,也被陆怀赶去休息了。
月光洒满小院,桌上杯盘狼藉。陆怀挽起袖子,开始收拾碗筷。
安之若走过来按住他的手:“你今天是新郎官,这些我来。”
陆怀反手握住她的手:“你今天是新娘!我们一起。”
两人明明没认识两天,却默契十足!
都快速收拾着残局。夜风拂过,带来草木的清香。
安之若干着活就笑了:“这下全村都知道,我安之若嫁了个好男人,位高权重还帅。”
陆怀把摞好的碗放进盆里:“是你嫁得好,还是我娶得好?”
安之若凑近他,红裙在月光下像一团火:“你说呢?”
陆怀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里也是火气:“是我运气好。”
草丛里的蟋蟀窸窣叫着,灶房里还隐约飘来饭菜的余香。这场简单却体面的婚礼,成了南山村接下来几天的最热话题。
新人的洞房花烛夜开始了。
红烛在烛台上跳动着,把新房映得格外热。本来就是大夏天,还非要整这个景。奈何安爷爷奶奶非要坚持。
安之若坐在那,觉得要热死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本人虽然活到28岁,可还是黄花大闺女,理论满分,实操是零啊。
她又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个狼狈的新婚夜——周伟明激动地爬上床,衣服还没完全脱,他就交代了。
真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一连三天都是如此。王金花还一直嘀咕,说安之若没落红,不是黄花闺女。
其实他们都心里有数,要真是她不洁,早就被离婚了。
看吧,这家人就是这么恶心,自己不行,还非要别人背锅。
“哈哈!”想着就可乐,她忍不住笑出声。
陆怀关好院门走进来,看见她站在那儿笑得花枝乱颤:“不累?”
安之若抬头,借着烛光打量他。他穿着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陆团长!”她的声音今晚格外娇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陆怀的喉结快速的滑动着。他若无其事地走到桌边,倒了两杯水:“先喝点水。”天知道他的心咚咚直跳。
安之若接过杯子,指尖故意勾过他的掌心。他的手很好看,带着厚茧,此时格外潮湿。
“你紧张?”她凑近,仰头看他。
陆怀低头看着她,烛光在她眼里跳动:“你不紧张?”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安之若嘴上不怂,心跳却快得厉害。上辈子活到28岁,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可怜兮兮的,能不紧张?但人怂嘴不怂。
“我们以茶代酒,喝个交杯酒吧!”
这个好歹大家都知道怎么做,顺利喝了。
她放下杯子,伸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手有点抖,一个扣子就解了半天。
陆怀站着不动,任由她动作。他的呼吸很粗重,眼睛火苗直冒。
当解到第三颗扣子时,安之若的手被按住了。陆怀的手掌很烫,很灼人。
“我来。”他的声音有磁性带着喑哑。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铺着大红被单的床。安之若来不及惊呼,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陆怀你……”
话没说完,就被轻轻放在床上。他俯身看着她,眼神深邃得像夜里的海。
“之若,”他唤她的名字,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怕吗?”
安之若咬咬牙,伸手去扯他的皮带:“谁怕谁!”
真到了实战环节,两个新手都显得笨拙。
安之若的理论知识在现实面前毫无用武之地,陆怀也毫无章法,还不如她。
“等等……”安之若推了推他的肩膀。“哎”
陆怀停住,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弄疼你了?”
安之若看着他紧绷的手臂,笑了:“陆团长,你这理论知识也不行啊?”
陆怀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低头,惩罚似的在她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
“话多。”
这一夜格外漫长。
安之若迷迷糊糊地想,这男人体力怎么这么好?她累得都快散架了,他还不知疲倦在探索。
直到后半夜,陆怀给她清理好,两人才相拥着歇下。
“还好吗?”他的手掌抚过她的后背。
安之若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陆怀低低地笑了,拉过被单盖住两人,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睡吧。”
窗外,月亮悄悄西斜了。安之若在陷入沉睡前的念头是:原来这种事,真的能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