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屈辱归来
雨水顺着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滑落，像极了那天我跪在泥地里时，脸上流下的血与泪。
西装革履的男人从旋转门走出，皮鞋踩过水洼，溅起的泥点打在我脸上。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只对身后助理说：“通知法务，城南那块地，底价再压三千万。”
那是顾承泽。三年前把我踩进地狱的人。
而我，陈烬，本该死在一场“意外”车祸里的男人，如今就站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CBD街头，浑身湿透，手里攥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股权转让书——上面赫然写着我的名字，和一笔被非法转移的二十亿资产流向。
我知道他不会认得我。毕竟，现在的我看起来不过是个刚来求职的落魄青年，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拎着个破旧公文包。可我记得他每一个表情：当初在董事会会议室里，他笑着宣布我挪用公款时眼角的抽动；记得他派人把我拖进地下车库拳打脚踢时说的那句“别打死，留口气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更记得我妻子抱着孩子跳楼前，在电话里哭着问我：“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没有错。我只是太信任他这个兄弟。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轻轻点击发送——一封加密邮件已悄然抵达某位证监会内部人士的邮箱。附件里，是顾氏集团近三年来通过空壳公司洗钱、操纵股价、虚报营收的完整证据链。
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报复，从来不是一刀毙命。我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爬得多高，摔得就有多惨。我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光所有伪装，跪着求我放过他。就像当年我对他说“承泽，公司交给你，我信你”时那样虔诚。
而现在，我回来了。带着记忆、仇恨，以及……改变一切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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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
我走进大厦一楼大厅，前台小姐抬头看了我一眼，眉头微皱。“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有。”我掏出身份证递过去，“陈烬，应聘财务总监。”
她愣了一下，手指在电脑上敲了几下，随即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抱歉，系统里没有您的资料。”
“那就现在登记。”我说，声音平静。
她正要说话，电梯“叮”地一声开了。顾承泽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几个高管模样的人，谈笑风生。他换了个发型，戴着金丝边眼镜，一身定制西装，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他经过我身边时，脚步顿了半秒。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锋利，又或许是他潜意识里还残留着一丝对我存在的恐惧。但他终究没停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这种闲杂人等，怎么放进来的？”
前台立刻紧张起来：“对不起顾总，这位先生说自己来面试……”
“面试？”他轻笑一声，回头瞥了我一眼，“财务总监？你知道我们去年录用的那个候选人年薪多少吗？两百万起步，还要CFA+CPA双证，海外背景。你呢？穿得像个失业半年的流浪汉。”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笑声。
我没有动怒。反而微微一笑：“顾总说得对，我不够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