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我用我的人生和未来,去赌一个女人的真心,结果输得一败涂地。
我环视四周,看着那些宾客们投来的同情、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像一根根针扎在我的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看那对狗男女,而是转身,一步步向着婚礼殿堂的大门走去。
我的脊梁挺得笔直。
从今天起,罗永涛死了。那个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傻子,在今天,死在了这场奢华而肮脏的婚礼上。
活下来的,是一个只为复仇而生的恶鬼。
王浩,柳如烟,你们给我等着。
你们欠我的,我会让你们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我走出那座金碧辉煌的酒店,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三年的牢狱生活让我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也让我的心变得比钢铁还要坚硬。
我没有回家,那个家,在我入狱后不久,因为拖欠医药费,母亲没能撑过去,早就没了。我现在一无所有,孑然一身,兜里只剩下出狱时发的二百块钱。
我用五十块钱找了个最便宜的招待所住下,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我躺在那张咯吱作响的单人床上,闭上眼,脑子里却像是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地回放着婚礼上柳如烟和王浩那两张令人作呕的嘴脸。
恨意如同毒蛇,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
但我知道,光有恨意是没用的。王浩是东海市有名的富二代,他家的“天宇集团”涉及房地产和金融,资产数十亿。而我,只是一个刚出狱的穷光蛋。硬碰硬,我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我必须冷静,必须找到他的弱点。
在狱中的三年,我没有虚度光阴。那里是龙蛇混杂之地,关着各色各样的人。我因为帮狱中一个图书管理员挡了次刀,他对我另眼相看。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文弱不堪的老头,居然是十几年前在华尔街叱咤风云的“股市鬼才”——陈伯。
陈伯因为遭人暗算,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还背了黑锅,被判了十五年。他心灰意冷,在狱中只想了此残生。但我骨子里的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让他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那两年多的时间里,他将自己毕生的心血,那些关于金融、股市、资本运作的知识和经验,毫无保留地教给了我。我本来就对数字敏感,加上在狱中无事可做,只能拼了命地学习。我不仅把陈伯教的东西记得滚瓜烂熟,甚至还靠着狱中有限的报纸和新闻,推演出了一套自己独特的投资逻辑。
陈伯说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说我是个妖孽。他说等我出去,只要有启动资金,整个东海市的金融圈,都将是我的游乐场。
而王浩家的天宇集团,最核心的业务,就是金融投资。
这,就是我复仇的战场。
但我现在缺的,就是启动资金。
我打开房间里那台老旧的电视机,财经频道正在播报着新闻。我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滚动的股票代码,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
王浩,你以为把我踩进泥里,我就永世不得翻身了吗?
你错了。
你把我推进了地狱,却不知道,地狱的最深处,磨砺出的,是能吞噬一切的恶魔。
第二天,我用剩下的一百五十块钱,置办了一身体面的衣服,虽然是二手市场的旧货,但至少看起来干净整洁。然后,我去了东海市最大的证券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