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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志诚没再亲自出面。
而是让他儿子赵小虎,一个十五六岁的小混混,带着一帮半大小子,天天堵在赵静语家门口。
不进门,不骂人,就蹲那儿。
赵静语出门去厂子,他们就跟着,一路吹口哨、说下流话。
“静语姑,一个人管厂子多累啊,找个男人呗?”
“我爹说了,你这种女人,就得有人‘管管’。”
“晚上睡觉冷不冷啊?要不要侄子给你暖暖被窝?”
赵静语气得浑身发抖,我趴在墙头看了两天。
第三天,我出门了。
直接去了镇中学。
校长办公室,我敲门进去。
“您好,我举报几个学生长期逃课、骚扰妇女、涉嫌流氓罪。”
我把一份名单放桌上,
“这是名单,这是他们这半个月逃课的时间记录,这是被骚扰女同志的证词。”
校长推推眼镜,看着名单上“赵小虎”三个字,眉头皱紧。
“这些......属实?”
“您可以去赵家村打听打听。”
我笑了笑,
“对了,赵小虎他爹赵志诚,最近正活动着想把他塞进镇供销社当临时工吧?”
“政审这一关,不知道流氓儿子的爹,过不过得去?”
校长脸色变了。
当天下午,学校老师带着教导主任,直接到赵家村抓人。
赵小虎正蹲赵静语家门口扯嗓子唱黄色小调呢,衣领子就被揪住了。
“赵小虎!半个月没上学,在这儿耍流氓?!”
赵小虎傻眼了。
“我、我没有......”
“没有?”
教导主任指着一圈半大小子,“你们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全都跟我回学校!”
一群小子全蔫了。
赵志诚闻讯赶来时,儿子已经被拎到村口了。
“主任!主任!”他追上去递烟,“孩子小,不懂事......”
“小?”教导主任瞪眼,“十五六了,还小?调戏妇女,这叫流氓罪!要送派出所的!”
赵志诚脸白了。
“别别别......主任,咱回去说,回去说......”
“说什么说!”
校长背着手走过来,“赵志诚,你儿子这学别上了。学校容不下这种学生。”
“校长!校长您再给次机会......”
“机会?”
校长冷笑,“你儿子欺负的是谁,你心里清楚。人家女同志忍了多久了?要不是有人举报,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赵志诚猛地扭头,瞪向站在不远处的我。
我冲他笑了笑。
他拳头攥得咯咯响。
“还有。”校长压低声音,“供销社那边,你也别想了。政审过不了。”
赵志诚身子晃了晃。
当晚,我坐在赵静语家房顶上,啃完了一个苹果。
赵静语爬梯子上来,递给我一碗糖水。
“你怎么知道校长会管?”她小声问。
“校长他爹在地府跟我打过麻将。”
我灌了口糖水,“老头说了,他儿子最恨学生不走正路。”
赵静语愣了愣。
“所以你是故意......”
“不然呢?”我抹抹嘴,“对付流氓,就得用更流氓的法子。”
赵静语笑了,她轻声说:“太奶奶,谢谢你。”
“谢什么。”
我躺平看星星,
“还有三天呢。等着吧,更大的戏还在后头。”
远处,赵志诚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和王桂花尖利的哭骂。
夜风里,还夹杂着赵小虎杀猪般的嚎叫。
我翘起嘴角。
这才哪儿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