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去国子监时，我眼下青黑一片，精神倒还好。
谢小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我只是颇为无言地摇摇头，翻出擢选要考的书看。
什么儿女情长，通通都往后放。
没翻过两页，书案前投下了一片阴影。
周遭不知何时变得极为安静。
我抬起头，四公主昂着头，颇为得意地站在我面前。
“听说卫哥哥与你除了婚约？”
“我就说，除了我，谁还配得上卫哥哥那样的人。”
我轻笑着附和。
倒衬得她无理取闹。
四公主有些羞窘，脸色泛红，很不满意我的反应。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掩唇轻笑。
“被退婚了倒也不必强颜欢笑，瞧瞧你的脸色，差的跟什么一样。去取本宫的玉容膏来，送给方小姐。”
“你也算是有眼色，前几日我刚与卫哥哥画像定情，互许终身，你就识趣地退亲了，做得好。”
我看着小兔子似的示威的四公主，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
“公主，臣女要告卫世子信口胡言，他昨日还同我说拒绝了公主，公主可要狠狠惩治卫驸马。”
四公主脸上瞬间烧红，小姐们互相使着眼色，但碍着公主的身份都尽力憋着。
看着四公主咬牙切齿哑口无言的样子，我知道，卫听风倒是没骗我。
但那又如何，一切都无所谓了。
总不好叫公主下不来台，我福了福身子，递出台阶。
“公主息怒，婚约一事本就是子虚乌有，公主切莫当真。”
“臣女与世子，并无半分纠葛。”
“真的？”
四公主神色一喜，而后戒备又疑惑。
可能在她看来，我没有理由会放弃那样一个完美的未婚夫吧。
“你与卫哥哥真的没有婚约？”
“从未。”
咣——
门口一声巨响。
卫听风一袭黑衣，站在大殿门口一动不动。
国子监又静得一根针都落地可闻。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毫不心虚地对视回去。
四公主像是看不出一切暗流涌动似的，乳燕投林般扑到卫听风的面前。
“卫哥哥，司天监呈报今夜有流星。我叫人订了南临河最好的画船，你可愿同我一起？”
按照往常，他会有礼有距地拒绝。
但现在。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朝公主深躬一礼。
接受了。
“多谢公主抬爱，臣定当同往。”
吃瓜者倒抽凉气。
公主的开心溢于言表。
卫听风没再看我一眼，倒是谢小姐在我耳边低语。
“怎么回事，你认真的，真不和卫世子成婚了？”
我长出一口气，挂上微笑。
“当然了，我志向远大，可不能困在他那一个小小后院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