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是牵机毒。
那晚书房灯火通明。
萧玦铺开宣纸，用笔墨勾画出柳氏家族与药材商行的联系。
他说柳家控制着三州的药材市场，当年军粮案中有毒的陈粟，就是以药材名义运到北境的。
他蘸着朱砂的笔尖最终圈出一个名字：当朝国舅，柳贵妃的哥哥。
他说真相就像刮骨的刀，问她是否握得住。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窗外突然传来尖啸声！
一支弩箭破窗射向萧玦心口，洛晚卿来不及阻挡。
却见他袖中飞出银丝，凌空绞断箭杆。
暗卫押进刺客时，萧玦扯开那人的衣领。
锁骨处烙着燕家军的鹰徽。
洛晚卿声音颤抖地问是不是燕淮翊的人。
萧玦冷笑说鹰徽是旧的。
三年前苍云关一战，燕家军前锋营全军覆没，这烙印本该随着白骨烂在关外。
他碾碎箭镞中掉落的毒丸，说有人着急了。
四更时分，洛晚卿推着萧玦穿过密道。
石壁移开的瞬间，她惊讶地后退一步。
幽暗的地宫中整齐排列着三百名玄甲军，盔甲闪着寒光。
为首的老将跪地哽咽，说殿下，北境旧部已经等候您三年了。
萧玦将虎符放入她掌心，问她怕不怕。
地宫的火光在他眼中跳动，病气消失无踪。
洛晚卿握紧虎符，棱角硌得手掌生疼。
但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血脉沸腾了她冰封多年的血液。
她说害怕，但更怕活得不明不白，死得无声无息。
萧玦放声大笑，笑声震落顶上的灰尘。
他突然扣住她的后颈，一个吻如烙印般落在她额头。
他说好姑娘。
第三章
地宫的火光在石壁上跳动，投下扭曲的影子。
三百名玄甲军整齐地跪在地上，盔甲反射着冷光。
他们的膝盖撞击地面的回声，像低沉的雷声滚过穹顶。
洛晚卿握紧手中的虎符，金属棱角深深陷进她的掌心。
刺痛感传来，却让她异常清醒。
萧玦的手还扣在她的后颈，额头残留的吻痕发烫。
他眼中不再是虚弱的病态，而是锐利如刀的光芒。
一、毒链溯踪，旧棺泣血
七天后，靖王府的书房变成了破案的指挥中心。
那截泛着蓝光的指骨泡在琉璃盏里。
萧玦用银针挑起骨缝中的蓝色物质，放到烛火上烤。
青烟冒起时，飘出一股苦杏仁的气味。
“牵机毒，”他声音冰冷，“遇热挥发，入口封喉。”
他碾碎一颗黑色药丸——和刺客弩箭上的毒一模一样。
“同一种毒。”
洛晚卿展开母亲留下的银锁。
锁芯暗格里藏着一张发黄的药方：当归三钱，白芍五钱……
“朱砂”二字被污血浸透。
“母亲产后大出血，柳氏亲自煎的药。”
她的指尖划过“朱砂”二字。
“柳家垄断了朱砂买卖，而牵机毒需要朱砂做药引。”
萧玦的笔尖突然戳向北境地图某处。
“三年前苍云关失守，因为守军吃了有毒的军粮。”
“士兵浑身无力，被北戎骑兵屠杀。”
他的墨迹狠狠圈住柳氏家族的商队标志。
“军粮里的陈粟，以‘驱虫药材’的名义混入粮车。”
他抽出一卷刑部密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