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的脸色一僵。
我又看向她身边的顾言洲，他正皱眉看我。
“顾知青，”我淡淡开口，“我姐这个人呢，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容易被人骗。以后你们过日子，你可得看紧点，别让她出去惹事，给你这个‘文化人’丢脸。”
“你！”林月气得脸都白了。
顾言洲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他最在乎面子。
“林晚，注意你的言辞！”他冷声警告。
“我的言辞怎么了？”我一脸无辜，“我说的都是实话。姐，你觉得你脑子好使吗？你要是觉得好使，当初怎么会闹着要嫁给陆长川呢？”
“噗嗤——”
周围的邻居们都笑出了声。
顾言洲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拉着气得发抖的林月，灰溜溜地走了。
陆长川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他凑到我耳边，小声又认真地说：“媳妇儿，你真厉害。”
我心里甜得冒泡，也学着他的样子，小声回他：“以后，我保护你。”
6
陆长川的婚假只有七天。
这七天，他像个黏人的大狗，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他天不亮就起床，笨拙地给我煮卧着两个鸡蛋的挂面。
他陪我去赶集，我多看了两眼花布，他就扯了二尺，非要给我做新衣裳。
晚上，他打来热水，把我冰凉的脚放进他怀里，用他粗糙的大手一点点给我按摩。
我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冷硬的男人，心思有多柔软。
假期最后一天晚上。
他突然翻身，从身后把我紧紧抱住。
“青禾，”他声音闷闷的，“我明天……就要回部队了。”
我的心一紧。
“嗯，我知道。”
“我……我舍不得你。”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我这一走，快的话半年，慢的话一年才能回来。你一个人在家，妈和妹妹们要是欺负你，你一定要写信告诉我。不，你直接去邮局给我打电话！”
我被他逗笑了，“妈和妹妹们都对我很好。”
“那也不行，”他固执地说，“反正谁欺负你都不行。你等我，我一定好好干，升了职，就把你接到部队随军。”
“好，我等你。”
黑暗中，他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青禾，你……你为什么会愿意嫁给我？”他终于问了，“我听说，你以前……喜欢顾言洲。”
他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自卑。
我心里一疼，转过身，捧住他的脸。
“以前是我眼瞎，”我说，“现在我不瞎了。陆长川，我喜欢你，是想跟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真……真的？”
“真的。”
下一秒，他滚烫的吻就落了下来。
这个吻很急，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这一夜，我们是真正的灵肉合一。
第二天，我送他去村口坐车。
吉普车开出很远，他依然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不停地向我挥手，眼睛红红的。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就要一个人面对生活了。
但我一点也不怕。
7.
陆长川走后，我的生活平静又充实。
陆妈妈把我当亲女儿疼。陆长川每个月寄回来的津贴，她一分不少都交给我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