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还敢说我污蔑?”苏音晚松开慕心遥的手腕,看着她瘫倒在地,又转向县丞:“大人,慕家私通北狄、倒卖军粮、勾结世子,证据确凿。而那十二万石军粮,是北疆将士三个月的口粮——您若还犹豫,明日京里的御史台,就会收到完整的罪证链。”
县丞看着案上的令牌、密信、药罐,又瞥见堂外陆续赶来的受害百姓——有被慕家强占祖宅的农户,有被柳家逼死的粮商,手里都捧着血书证据。他终于重重拍下惊堂木:“来人!将慕心遥打入死牢,即刻抄没慕家与柳家所有家产,捉拿慕振雄与柳管家归案!”
“慢着!”苏音晚突然开口,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柳家账房还藏着北狄在江南的探子分布图,标注了三处军械藏匿点。张叔,劳烦你带捕快去查封,我亲自去渡口对接京里来的御史——谢寻那边,我要亲自跟他算总账。”
张猎户点头应下,百姓们则跟着捕快涌向慕家,公堂外响起震天的欢呼声。苏音晚走到堂前,望着晨曦中的县衙匾额,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的银镯——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如今终于能告慰苏家满门的冤屈。
此时捕头突然递来一枚从慕心遥身上搜出的玉佩,玉佩上刻着半朵桃花,与谢寻曾送她的那枚恰好拼成一朵。苏音晚冷笑一声,将玉佩扔进腰间的香囊:“谢寻,你欠我的、欠北疆将士的,下次见面,我会让你用命来还。”
“远处的渡口传来号角声,苏音晚指尖攥紧了藏在袖中的账页残片——那上面‘谢’字的墨迹还未干透,却已照出了贪腐者的狰狞。她很清楚,今日公堂定罪只是揭开阴谋的第一步,北狄的军械、谢寻未熄的野心、还有藏在朝堂阴影里翻云覆雨的黑手,都将在接下来的棋局中一一浮出水面。
而她,早已不是那个能被随意摆布的物件,更不是任人拿捏的弱女子。从苏家满门蒙冤的那天起,从柳家账房摸到那枚龙纹令牌起,她就只剩一个念头:手握罪证,掀翻这吃人的黑暗,亲手站到最顶端——只有那里,才能看清所有真相,才能让所有冤魂瞑目。”
晨雾还没散尽,县城衙门外突然传来马蹄踏碎青石板的脆响——三匹乌骓马领着二十名披甲京营校尉疾驰而来,为首的御史张大人掀开车帘时,腰间的鎏金御史牌在晨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可还没等县丞上前迎接,人群里突然冲出几个手持短刀的壮汉,直扑张大人手中的紫檀木证据箱:“谁敢动慕家!”
“放肆!”京营校尉瞬间抽刀,刀刃架在壮汉脖颈上时,苏音晚才从门后走出,指尖捏着一张泛黄的纸——竟是壮汉昨夜与柳家残余的联络信,“这些是柳管家没来得及带走的死士,想抢证据灭口?可惜你们的信,早被张叔(张猎户)截了。”
张大人冷眼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壮汉,将证据箱重重放在县衙公案上:“苏姑娘,你说的‘军粮赃银流向’,京里已查得清楚——谢寻的世子府库房里,不仅有十万两江南盐税赃银,还有一本标注‘柳家分利’的流水账,每一笔都与你提交的账页残片对得上。”
苏音晚俯身翻开证据箱,从最底层抽出一卷布帛——是她连夜让张猎户根据北狄探子分布图绘制的“军械转运图”,上面用红笔圈出慕家船队曾停靠的三处秘密渡口:“大人您看,这渡口的船工今早已招认,上个月曾运过‘发霉谷种’,可谷种里藏的全是北狄弯刀,慕振雄还让他们‘听谢世子的吩咐,往北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