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称呼父亲。那个男人，纵容续弦欺辱原配女儿，落得如今下场，不配。
“柳先生仍在私立明德医院VIP病房，生命体征平稳，但苏醒几率…”李哲顿了顿，“渺茫。每日医疗费用高昂，此前由白丽华从柳氏账上支取。您看…”
“停了。”柳如烟没有丝毫犹豫，“用最好的药吊着命就行。其他的，不必浪费。”
她不是圣母。对那个所谓的父亲，她早已仁至义尽。让他活着，亲眼看着他一手建立、却又纵容别人毁掉的公司如何易主，或许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是。”李哲毫不意外，继续汇报，“另外，赵家那边得知消息，赵夫人刚才来电，语气急切，希望能与您…‘好好谈谈’关于婚约的事。”
柳如烟嗤笑一声。
好好谈谈？
当初白丽华拿着她柳如烟和柳氏那点微不足道的股份当筹码，像卖货一样把她推销给急需资金的赵家时，赵家那高高在上、挑拣货物般的嘴脸，她可记得清清楚楚。赵夫人那句“虽是二婚，但我家成宇肯娶，也是你们柳家高攀”，言犹在耳。
如今柳氏眼看要垮，她柳如烟却摇身一变成了苏氏继承人，赵家倒是变得能“好好谈谈”了？
“告诉赵夫人，”柳如烟指尖轻敲方向盘，“谈可以。让她带着她那个宝贝儿子，明天上午十点，到‘盛世’总部大楼等我。”
“是，小姐。”
挂了电话，柳如烟一脚油门，布加迪发出低吼，融入车流。她需要换个地方住，那栋别墅，每一寸空气都令她作呕。
……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
“盛世投资”总部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办公室内装修是极致的现代简约风，每一处细节都透着低调的奢华和冰冷的权力感。
柳如烟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上不再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而是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挽起，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和冷静的侧脸。她正在快速浏览李哲送来的文件，指尖偶尔划过纸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李哲垂手立在桌前，姿态恭敬。
“小姐，赵夫人和赵成宇先生已经到了，在会客室。”
柳如烟头也没抬：“让他们等着。”
“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会客室里，赵夫人频频看表，保养得宜的脸上已有明显的不耐和焦躁。她身边的赵成宇，穿着骚包的粉色衬衫，头发梳得油亮，更是坐立不安，几次想出去催，都被门口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拦了回来。
“妈！她什么意思啊？让我们等这么久？！”赵成宇压低声音抱怨，语气里满是惯有的纨绔和不满。
“闭嘴！”赵夫人低声呵斥，眼神却同样阴沉。她赵家何时受过这种冷待！
直到十点半，办公室的门才被推开。
柳如烟在李哲的陪同下，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她甚至没看沙发上的两人一眼，径直走到主位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却带着迫人的气场。
“赵夫人，久等。”她这才抬眼，目光清淡地扫过去，仿佛才看见他们，“有什么事，说吧。我时间不多。”
赵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脸上硬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如烟啊，你看你这孩子，真是…出息了。阿姨今天来，主要是想聊聊你和成宇的婚事。之前呢，可能有些误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