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想把直播的事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出来谁会信?说不定还会被当成神经病。我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敢关灯,手机被我扔在床尾,生怕再看到那张壁纸。可刚迷糊睡着,手机突然“嗡”地一声震动起来,紧接着自动亮起,屏幕上赫然是“无常引路”的直播间界面。
我吓得浑身僵硬,想伸手去关,可手指刚碰到屏幕,就像被黏住了一样动弹不得。直播间里还是那座精神病院,镜头对着漆黑的走廊,主播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清晰得像在耳边:“苏然,别躲了。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我浑身的血液都快冻住了,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午夜十二点,带一支白蜡烛、三张黄纸,一个人来第三精神病院,找到303病房。”主播的声音顿了顿,镜头突然转向走廊尽头,那里隐约有个白色的身影飘过,“在病房里待够十分钟,把床头柜上的日记本烧掉。记住,别回头,别说话,别碰除了日记本以外的任何东西。要是做不到……”
画面突然切到近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占满了屏幕,血肉模糊的表面还在微微蠕动。我尖叫着闭上眼,等再睁开时,手机已经恢复了正常,壁纸变成了默认的风景图,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噩梦。
可床头柜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白蜡烛和三张黄纸,和主播说的一模一样。
我知道,这不是梦。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像疯了一样查第三精神病院的资料。网上的信息少得可怜,只找到一条2001年的旧新闻,说这座建于民国的精神病院因“发生重大医疗事故”被查封,具体事故内容语焉不详,配图是被封死的大门,和直播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晚上十一点半,我揣着蜡烛、黄纸和打火机,站在精神病院门口。这里位于城郊的荒山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月亮透过云层洒下微弱的光,照亮了院墙上爬满的枯藤。大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发出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走进院子,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和直播里闻到的一模一样。我打着手电筒,光柱在破败的建筑间晃动,墙上的影子扭曲变形,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按照直播里的路线,我找到了那栋爬满藤蔓的主楼,楼梯扶手早已生锈,每走一步都发出“嘎吱”的响声,仿佛随时会断裂。走到三楼时,手电筒突然闪了一下,灭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我,耳边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好像有无数东西在向我靠近。我死死攥着口袋里的打火机,摸索着往前走,指尖突然碰到一扇冰冷的门,门上没有牌号,但我知道,这就是303病房。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刚迈过门槛,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吓得我浑身一哆嗦。我赶紧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白蜡烛。
烛光摇曳中,我看清了病房里的景象:一张破旧的铁架病床靠在墙边,床上的被褥早已腐烂发黑,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沾满灰尘的日记本,封面已经褪色,隐约能看见“林晚秋”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