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闹着出了门,司机已经等在门口,虽说小少爷不让给别墅里安排人,可他们哪敢真的不做准备,隔壁老小区住了十几个佣人,待她们一走立马过来打扫卫生,打理花园,清洗泳池等等。
小情侣坐车来到学校,又是埋头苦读的一天,上完课,苏挽凌回到宿舍,七绕八拐地从许岚优那里套出了关键信息,闻砚知那位声名在外的前女友。
借口要上厕所,她反手锁上隔间的门,背靠着门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
她先搜索了“古老世家”、“非遗传承大师”这些宏大的词条,粗粗掠过那些令人咋舌的底蕴与声望,随即,她慎重地输入了那个萦绕在心头的名字:林栖梧
页面跳转,简介清晰地显示:其家族为“浙派琵琶”正统传人,她本人,是备受瞩目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
“古老世家传承人”……苏挽凌无声地品味着这几个字的分量,这身份确实清贵无比,远非寻常富贵可以比拟。
她指尖微动,又查了一下林栖梧近期的行程,( 七月二十六号,国家大剧院,“东弦歌西”的中外文艺交流演出。)
她看着屏幕上那个气质清绝、怀抱琵琶的身影,苏挽凌轻轻牵起嘴角。
林栖梧,闻砚知的前任,她想知道这个女人身上究竟有什么特质,能入得了那位闻家大少的眼。
摸清闻砚知偏好的类型,见面时才好“对症下药”的打扮自己。
苏挽凌打开备忘录,演出在国家二号台,七月二十六号晚八点播出,设置好后冲了下马桶,洗完手出来和许岚优又说了会话,她才下楼与闻淮宁汇合。
下午一点多的课,这会才上午十点,可以到附近的咖啡馆赶作业。闻淮宁问过她的口味后,在车上提前下好单。
两人到了后,选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一人一台笔记本,一杯苦咖啡,全程没有一句废话,键盘敲出了残影。
现在的辛苦,是为了假期的自由,她想到什么键盘敲得更快了,那个计算机专业的教授太坏了,别人都是组队,只有她是个人作业。
苏挽凌当场破防,不可置信地问:“ 为什么?”
教授推了下眼镜,也很不解:“ 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毕竟明明有保送名额,却非要考全国状元力压群雄地进入京大,我以为你这回也想勇夺第一。”
她说话难听,她先走了。
组队不能拿第一?
苏挽凌咬牙切齿地敲代码,心里骂得那叫一个脏,好在她有听话小狗,看眼对面任劳任怨的闻淮宁,那股想杀人的怨气这才消了些。
中午就在店里对付一口,两人又得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上课,一天下来人都麻了,洗个澡两人回屋睡得喷香。
苏挽凌都没注意闻淮宁什么时候跟进来的,半夜起来找水喝,感觉身边有人吓了她一跳。
“ 开灯,”屋内的灯光应声亮起,她看向身旁的人,闻淮宁睡得相当板正,直挺挺地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腹部。
反倒是她自己占据了大半个床,将人挤得都快掉下去了。
明晃晃的灯光刺激着眼睛,闻淮宁醒来抬手遮挡光亮,半睁着眼睛看向她,声音嘶哑:“ 怎么了?”
苏挽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装货,不去演戏可惜了,那眼里哪有睡醒的惺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呢。
她起身去洗手间簌口,完事从冰箱拿了两瓶矿泉水,回到卧室递给他,自己咕噜噜喝了半瓶。
“饿不饿?给你叫点宵夜?”闻淮宁仰头喝了口水,目光却始终凝在灯下的侧影上。
她摇了摇头,重新陷进柔软的床铺,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些许困倦的湿意:“ 我从不吃宵夜,你要是饿了,点自己的那份就好了。”
“ 我不饿,”闻淮宁侧过身,低声说了句“关灯。”
房间瞬间被黑暗温柔地包裹,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纤细的腰肢,宽阔的胸膛从身后贴近,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苏挽凌感到一阵如羽毛般轻柔的吻,细密地落在她的肌肤上,从敏感的耳后,到脆弱的脖颈,所到之处,激起她身体一阵细微的颤栗。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推开这份令人心慌的撩拨,闻淮宁却顺势一个翻身,撑在了她的上方,借着窗外流淌进来的清冷月光,他准确无误地覆上了那抹记忆中的柔软唇瓣。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菜鸟了,他昨天恶补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学着她曾用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小把戏,时轻时重地试探、厮磨,吻得女孩呼吸紊乱,终于从唇边溢出一声压抑的轻哼。
苏挽凌只觉浑身力气都被抽走,软成了一滩春水,连指尖都酥麻得抬不起来。
唇齿交缠间,男人的呼吸愈发灼热沉重,黑暗中,他凝视着女孩的眼眸深不见底,其中翻涌的暗潮浓稠如墨,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
“ 挽挽~”
他声音低沉,带着情人间独有的亲昵与沙哑,在她耳边响起。
那双原本轻柔抚慰的大手,此刻正带着灼人的温度,在她腰际的曲线上流连,仿佛一位虔诚的信徒,在小心翼翼地丈量并铭记属于他的疆域。
苏挽凌的呼吸骤然一紧,感觉他掌心的热度引得自己也染上了几分燥意,两人纠缠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白墙上的高处人影慢慢后退。
片刻后,窗外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风儿带动树叶拂过玻璃,来回擦拭着上面的水珠。
风雨中的绿化带里,一株艳丽的娇花被狂风卷起花茎,猛地向上弓起优美的弧度,花瓣随之垂落、颤动,最终无力地跌回柔软的水洼之间。
屋内,闻淮宁克制地将人抱在怀里安抚,望着她迷离的眼神,白里透红的小脸,他失神轻喃:“ 挽挽,你动情的样子好美。”
苏挽凌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却不想在这动作在他眼里是何等的娇媚,闻淮宁深吸一口气,将脸深深埋进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极力克制的、近乎委屈的意味:
“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他最终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再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苏挽宁却不是那种只顾自己享乐的人,没有人喜欢一直捧着另一伴,时间久了难免出问题,身心的愉悦自然也同样如此,她翻滚一圈撤出怀抱,挽起长发妖娆地靠过来。
双方位置互换,随着美人靠近,闻淮宁的呼吸猛地一滞。
当那双柔软的手似有似无地划过,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随着女孩的呼吸靠近,他额间青筋隐隐浮现,指节撰得发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失控地仰起头,喉结剧烈滚动,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赤红的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所有的感官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汇聚成灭顶的浪潮。
意识模糊间,他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怎么…这么会。
苏挽凌拿起矿泉水漱口,冲他来了个飞吻才转身离开去洗澡,洗完出来直奔另一个卧室,那床没法睡了。
另一位听到动静,起身离开床铺,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闻淮宁闭上眼,任由水流冲刷着身体。
这一刻,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完了,尝过狐狸精的味道,这辈子恐怕再也离不开了。
这天过后,苏挽凌走到哪他跟到哪,连放假了他也不回去,这也太黏人了,“ 你一直不回家,你大哥该骂我是狐狸精了。”
闻淮宁双手插兜宠溺地看着她,女孩吃冰激凌的嘴唇看着真诱人,目光黏在齿间粉嫩的舌尖上,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不会。”
她歪头警告地瞪了这人一眼,眼神那么露骨,当别人是瞎子吗?
苏挽凌快要忍不住露出嫌烦的表情了,但为了小钱钱,她垂眸假装害羞地将冰激凌递过去,“ 不吃了,给你,”说完飞快钻进车里,借着捂脸的动作眉头紧锁。
她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走哪跟哪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太窒息了。
可是…她看向几百万的腕表,实在是给太多了,再多的不耐在看到大宝贝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可以,多大点事,不就黏人了点嘛,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车外的闻淮宁巴不得吃她剩下的,三两口吃完回到车里又黏了上去,追着人家的小嘴亲,苏挽凌越躲他越兴奋,颇为享受这追逐的过程。
“ 你再这样就给我滚回闻家住,贴这么近你不热吗?”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这只狗必须得训了。
驾驶座的司机低垂着头,降低存在感。
见她真恼了,闻淮宁乖乖坐好,苏挽凌发泄出来心情好多了,撩开肩上的碎发陷进座椅靠背里,慵懒地随口问他:“ 今天几号了?”
“ 二十六 ”他将邹紧腿边的裤子理好,脱口而出。
“ 记这么清楚?”
闻淮宁向后靠在椅背上,心情极好地解释着:“ 我大哥那前女友今天有演出,今晚我本来打算约哥出来吃饭,他不来,我多嘴问了一句,我哥说二十六号演出什么的。”
她装作惊讶地微微瞪大双眼,随后笑着调侃:“ 看不出来啊,你大哥那人看着挺冷,竟然会对前女友恋恋不忘。”
“ 呵呵,那倒不至于,”闻淮宁摇头轻笑,说出缘由:“林栖梧长了一张我大哥喜欢的脸和气质,但她性格太古板,这也是他们分手的原因。”
苏挽凌若有所思地点头,递了句话让他有接着往下说的欲望,“ 大家闺秀矜持点正常,这也能成为分手的原因?”
他伸手揉了揉小脑袋,笑着说:“ 男女朋友太过矜持就没意思了,那时候我爸还在,他们分手那天,我爸问他原因,他说了一句’古董花瓶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苏挽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一个两个真能装,明明就是嫌弃人家床上无趣太木讷,还非得拽点文化词掩盖那肮脏的心思。
闻淮宁低头捏了捏她的小脸,“ 你这脑子肯定听懂了,”他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那时候小,愣是没听明白,私下还追问我哥,’你既然觉得她好,干嘛要分?‘ ”
她换个姿势侧身坐着,眼里满是兴味,“ 你哥没让你多读书?”
“ 呵呵呵…”闻淮宁也觉得挺逗,那时候的自己真傻,他对着苏挽凌竖了个大拇指,“ 被你猜中了,我哥一开始没理我,后面可能是我问得多了,他扔给我一本书,让我自己找答案。”
“ 什么书?”
他摸了摸鼻子不太想说,抬眼问司机:“ 还有多久到?”
苏挽凌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仰起小脸,水汪汪的眼睛像浸了星星:“ 你给别人留点活路,要是从小到大都这么聪明,你那些兄弟还不得天天挨揍,哪还有勇气在你面前晃悠呀。”
她迎上他不为所动的视线,脸上瞬间绽开毫不掩饰的崇拜,语气里满是骄傲:“ 我男人,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在我这儿谁都比不上,你的好我数都数不过来。”
闻淮宁故作镇定,凝眸静静看着她小嘴里蹦出一句接一句的夸赞,极力压制想要上扬的嘴角。
她掰着手指细数,眼里的光又软又亮:“聪明、体贴、细心、帅气、素质高、还特别洁身自好……”
说到这儿,她忽然蹙起眉,故作烦恼地摆摆手:“哎呀,不行不行,真要一件件细数,怕是等咱们到家躺床上了,都说不完呢。”
“《防诈骗手册》”
闻淮宁语速极快地说出书名,随即猛地扭过头看向车窗外,只留给她一只通红欲滴的耳朵。
方才女孩那番情话还在脑中嗡嗡作响,背对着她的英俊脸庞上,闻淮宁的嘴角抑制不住地高高扬起,心里像是打翻了一罐蜂蜜,甜得发慌。
“噗……”苏挽凌先是一愣,随即像是被点了笑穴,整个人扑倒在前座椅背上,身体抖得说不出话,“ 哈哈哈…防诈骗手册,哈哈…”
她笑得几乎喘不上气,好半天才勉强直起身,用手背揩去眼角的泪花,怕真把人给笑恼了,她强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凑过去伸手捏了捏他滚烫的耳垂,算是安抚。
可安静了不到三秒,更响亮的笑声再次爆发,她实在憋不住,书名好笑程度百分之八十,读完诈骗手册还被骗成这样,好笑程度百分之百。
一路上,车里时不时响起女孩的笑声,以及男人羞恼阻止的声音,“ 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