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更新时间:2025-12-13 02:17:19

闻淮宁自知失态,连忙收回视线,特意选了个离她远的球桌,身旁的几人见他走了,回过神笑呵呵地跟上。

五个人,苏挽凌一个都不认识,应该不是京大的学生,而且年纪看着也不一样大。有两个看着稍微成熟些,二十几岁的样子。

剩下的两个倒像是同龄人,可她确实没在学校见过他们,能经常一起玩的关系,应该是发小了。

一局开始,闻淮宁始终不在状态,输得那叫一个惨。

穿着银灰色衬衣的男生,是他的堂哥闻祁,见状走到他跟前,捶了他胸口一拳打趣道:“ 你是不是谈对象了?”

闻淮宁没好气地回:“ 没有,之前那个分了,不是告诉过你。”

他摇头撇了撇嘴,“ 这阵子天天叫你不出来也就算了,来了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要没点事,谁信?”

几人都知道上一段恋情,闻淮宁并没有投入多少感情,从高中开始谈了两年,连嘴都没亲过。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家里也没听说有什么情况,除了恋爱,他还真想不出对方为什么会这样。

闻淮宁把玩着手中的球杆,正准备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苏挽凌突然径直朝这边走来,她穿着高跟鞋,步子轻快,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另一个少年一直留意着她,第一个发现动静,用手肘碰了碰旁边几人:“快看,那位美女是不是朝我们这儿来了?”

闻淮宁闻声回头,苏挽凌冲他眨了眨眼,他脑子还没转过来,脚却像自己有意识似的,“噌”地往后撤了两步。

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活像撞见了什么洪水猛兽,引得旁边几人纷纷侧目。

谁知那头的苏挽凌只是脚步一转,从容不迫地走向了洗手间,她随便推开一间隔间门进去,刚关上门,就忍不住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哈哈哈,自己功力可以啊,这货竟然能怕成这样,她对接下来的狩猎更有信心了。

见她离开,闻淮宁紧绷的脊背这才几不可察地松弛下来,待理智回笼,他猛然惊觉自己竟被一个女人的举动牵制到这种地步,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又沉了几分。

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凝成实质,萦绕的低气压让闻祁忍不住皱眉,他这个堂弟性格沉稳,今日却两次在同一个女孩面前失态。

片刻后,闻祁目光若有所思地掠过那人离开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两人之间要是没点猫腻,他戒了女色出家当和尚去,对于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的闻祁来说,堪称致命。

闻淮宁非常厌恶自己目前的状态,冷着脸丢下一句:“ 我先撤了,你们玩,”不等几人说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独自驱车回到闻家庄园,将钥匙丢给管家,坐着电梯来到六楼卧室,呈大字型仰面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闻家几百年的族规,男子十八岁之前不可以开荤,一方面是注重身体健康,怕年纪太轻容易贪欢。

另一个原因,也是怕年轻太冲动,为爱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自己还没成年,再给家里添个娃,那脸面才是真的丢干净了。

再加上从小到大的教育,他养成了很好的自制力,一度觉着自己至少在20几岁才会想开荤,万万没想到生日刚过没几天,他竟然有了欲求不满的迹象。

夜里做关于她的梦,早上起来扔被子,白天情绪暴躁,这不是欲求不满,还能是什么?

闻淮宁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骨骼分明的大手盖住眉眼,怎么就这么经不起诱惑,两次短暂的接触就让他丢盔弃甲,太失败了。

漫漫长夜,这位天之骄子仿佛在和什么抗争一般,睁眼到天亮,眼下乌青地坐车回到学校,一头钻进了知识的海洋。

苏挽凌隔三差五地会在度假山庄见到他,白天两人也偶尔会碰到,她能感觉到,闻淮宁不一样了,看向自己的眼神毫无波澜。

不过,对于他的转变,苏挽凌并不觉得意外,依旧雷打不动地时不时出现在对方面前,今天妩媚一笑给个飞吻,明天对着他撩下裙摆。

可闻淮宁却仿佛换了个人,不论女孩怎么撩拨他,始终保持淡淡的神态。

当对方再一次忽视自己时,苏挽凌转身看向不远处略带僵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压抑吧小金人,压得越狠反弹才会越猛。

她在闻淮宁面前晃悠了将近半个月,宿舍里她躺在床上伸手挡住头顶的灯,光亮透过指缝洒在小脸上,嘴角微勾:“ 该收尾了 ”

星期五的傍晚,闻淮宁躺在自家大床上翻来覆去,总感觉哪里不得劲,最终还是起身到隔壁开了几瓶红酒,微醺间才恍然惊觉,苏挽凌已经两天没出现了。

躲在几名男生背后的女孩笑得像只狐狸,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他开始有意寻找那个身影,可一个星期过去,愣是没见到人。

所有能去的地方他都逛了一个遍,却始终没看见苏挽凌,甚至连着去了三趟云栖山庄,依旧没有任何踪迹。

包厢内,他重重放下酒杯,杯子应声而碎,刚还热闹至极的屋里,霎时间安静了几秒,闻祁招了招手,服务员才敢上前清理干净。

音乐被暂停,大家都担忧地望着中间的少年,他个子很高,一双长腿随意地支着,可视线往下移,才会发现他修长的手指正在滴血。

被老天爷吻过的脸庞此时眉头紧皱,抿着唇一言不发,他闭上眼向后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闻祁挥手示意这局散了,关系没有那么铁的自觉离开,剩下的几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他看向买醉的堂弟,关心地问:“ 前些天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暴躁又易怒,我还想着过些天就好了,没想到越来越严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值得你这样?”

闻淮宁闭着眼不吭声,他要怎么说?说自己被一个小妖精勾得失了方寸,还是说亲个嘴,体验了下手感,就恋恋不忘了?

又或者说他除了欲求不满,见不到想见的身影,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还整天惆怅若失。

当年闻祁刚过18就迫不及待的开了荤,他可没少嘲笑人,心里也看不起对方,觉着他一点自控能力都没有,还扬言自己不到22绝对不碰女人。

当年那些嘲笑和放过的狠话,如今纷纷像回旋镖一样扎向了自己,他实在没脸说,只能沉默的借酒消愁。

闻祁见他油盐不进,冷不丁提起:“ 台球厅那个女孩,是因为她,对吧?”

刚才还像死了一会的人,突然睁开眼坐直了身体,闻淮宁眼神凌厉地看向他,语速飞快地问:“ 你见到她了?什么时候?在哪?”

三个问题一股脑地甩出来,闻祁难得被噎了下,他不急不慢地躺到靠背上,没好气地说:“ 不装活死人了?”

旁边几个兄弟从两人对话中,敏锐地提取到了关键信息。

台球厅、女孩

当时的印象太深刻,几人脑中几乎立马浮现出一张脸,随即互相对视一眼,是她。

闻淮宁不关心他们在想什么,只想知道堂哥在哪见过她,不理会刚才那句冷嘲热讽,沉声再次问:“ 你只需要告诉我,在哪见到的她,什么时候。”

“ 我想想,”闻祁一副欠扁的模样,翘着二郎腿假模假样的回忆,待他耐心即将耗尽时,才语气幽幽地说:

“ 有二十来天没见到了,还是之前我们一起去的那阵子看到来着,你问这话该不会是她消失了吧?”

见他垂着双眸没有否认,闻祁这下是真有点好奇了,纳闷地问:“ 你俩一个学校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消失?你就没问问她的朋友或者你宿舍那帮兄弟?”

闻淮宁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完摇了摇头,他没问过,准确地说他还没下定决心。

他们家有俩兄弟,闻家的地位也不需要自己联姻,可这不代表大哥能接受山里出来的女孩,作为他弟弟的女朋友或者妻子。

这一点其实在座的都清楚,只不过他们不知道闻淮宁还没开始,就已经想那么远去了。

侧面沙发上的戚成年忍不住质问:“我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一直半死不活地喝酒,我们二话不说过来陪你,你倒好一问就喝酒,什么也不说,还拿不拿我们当兄弟了? ”

闻淮宁不开口则已,开口就是王炸:“ 我做了一个多月的春梦!”

闻祁: …………省略号

戚成年: ………省略号

另外几个兄弟也是一脸呆滞,怀疑自己幻听了,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他刚说什么?

大家互相瞧了瞧彼此,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震惊: 阿宁做了一个多月春梦?

要不是对方太过憔悴,打死他们都不信。

闻祁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咂吧下嘴喃喃道:“ 你认真的吗?没喝醉?”

他说完心里舒服多了,大咧咧地躺回去坦然面对几人震惊的目光,甚至还重复了一遍:“ 没说胡话,你们也没听错,就是做了一个多月的春梦。”

啊,这?

戚成年觉得自己可能喝多了,他怎么没明白呢?“ 等等,你让我捋捋,你看上那女孩了,做了好些日子的春梦,然后有一天,那人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