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玄昭住的两间小茅屋，还是宗主看不过去，让杂役弟子盖的。
一百年来，屋顶缝缝补补，现在还天天透着风。
不过师尊待我们也不错，救了我们的命不说，还十年如一日地督导我们每日挥剑一万次。
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从炼器的师叔那里捡些边角料，照着市面上的畅销物，来给我们做些像模像样的小法器。
修炼生活虽然清苦，倒也收获颇多。
幸甚，我和玄昭天赋过人，三年筑基，十年结丹，三十年结婴，如今百年过去，我们二人都已迈入化神境后期。
平常和玄昭对练，也能打个平分秋色。
结丹之后，师尊就让我们二人下山历练。
因感念师恩，寻得了什么好东西，我们都紧着先献给师尊。
每每这时，师尊总是一边感动地抹没有泪的眼角，一边赞叹不已地收下，一粒不剩。
久而久之，我们终于看清了师尊的面目，尤其是后来每次下山，他都会给我俩一张长长的带货清单……
也罢，总归是要还恩的。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和玄昭任苦任劳、兢兢业业地侍奉了师尊几十年。
如今，师尊成功飞升，也算全了这份师徒情谊，我乐得倒头就睡。
半夜，被师尊渡劫失败回来抢灵石的噩梦惊醒，恰巧对上一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睛。
玄昭惊愣一瞬，面不改色道：“如果我说，师尊飞升后，我得了梦行症，你信不信？”
我冷笑，“你要不要先把手从我的储物袋上移开再说。”
接着，我毫不留情地踹出一脚……
3
作为剑修，对于一切与剑道有关的东西都特别容易心动。
尤其是几十年没见过好剑的人，突然得了似乎非常不凡的灵剑，怎能不心痒痒？
因此，玄昭觊觎我的月字剑，我同样惦记他的日字剑。
云霄宗后山有两处灵泉，内门以上的弟子都可以申请使用。
玄昭三年前外出做任务时，被妖兽重伤，每每月中，就得泡一次灵泉帮助疗伤。
今日正好是月中，我知他今夜肯定在那里。
“玄月师姐……”守门的弟子拦住准备跨入门槛的我，搓手暗示。
“师弟，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不是进去泡灵泉，就是进去找个人。玄昭师兄刚才进去了吧？我就是去找他的。”
守门的师弟为难地看着我，说：“玄昭师兄的确在里面，不过，宗门规矩如此，我也没有办法，还请师姐见谅。”
穷大概是宗门上下的最大特色，灵泉被围起来，进门得先交二十枚灵石，也不管你泡不泡。
我咬咬牙，心如刀割地摸出了二十枚灵石递过去，然后顶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一张脸，踏了进去。
果然，我悄咪咪地摸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时，看到了玄昭冒出水面的头。
他的衣物和储物袋就放在他身后不远的边上。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又忍痛掏出一张高阶隐身符给自己贴上，这才开始慢慢地往那边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玄昭的储物袋就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我暗暗高兴地伸出了手，抓到了储物袋的拴口绳，不料本来闭目不动的玄昭有了动静，他突然站起来，转身看了过来。
灵泉水堪堪没到他的髋骨，上身一丝不着，月光之下，水珠泛着晶莹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