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字在屏幕上滚动，冷白的光像无数根针，扎得我眼睛生疼。
心口猛地一沉，方才还满溢的期待，瞬间凝成一把锋利的刀，扎进五脏六腑，疼得我倒抽冷气。
原来。
不是给我准备的生日宴，而是我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婚礼。
我死死攥着玻璃门，浑身僵硬，指尖泛白。
隔着厚重的玻璃，我目送他们携手踏上礼台。
许薇穿着白色婚纱，拖尾裙身镶着三千颗水晶，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她抬手拢起头纱时，耳垂上的珍珠耳坠晃了晃。
这耳坠，是赵强前段时间在拍卖会上拍下的，说是送给重要客户的。
而我，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站在酒店门口，像个误闯盛宴的乞丐。
这一刻，我才知道，赵强一直都在骗我，说什么生意做得大，欠了不少钱。要我们要节俭。
全都是骗我的鬼话！
我浑身一颤，仿佛掉进冰窖里，从头冷到脚。
就在司仪高声宣布“交换戒指”的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前去，撞翻香槟塔。
“哏当——哏当——”
清脆的碎裂声炸开，香槟混着玻璃碴溅满地。
冰凉的液体溅在我的衣服上，像无数个小巴掌，抽得我心口发紧。
“你疯了！”
赵强怒吼的瞬间，扑到许薇身前，将她护在身后，反手就给我一耳光。
力道大得我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立刻尝到咸腥的血味。
“疯婆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滚出去！”
他看我的眼神像淬了口痰，又恶心又嫌弃。
“妈，你别闹了！”
儿子冲过来，拽着我的胳膊用力往后拉。
他的指甲掐进我胳膊的肉里，疼得我直抽气。
说出的话更让我心寒不已：“我是大学教授，你连教授母亲该有的体面都不懂。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曾说“妈妈我保护你”的孩子，此刻正用最刻薄的话，把我的心撕得稀碎。
两名保安上前架起我，像拖垃圾一样往外拖去。
我奋力挣扎，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许薇的高跟鞋踩在我遗落的手链上。
那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念想！
我想喊，想冲过去抢回手链。
喉咙里却像塞了团滚烫的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心口的疼逼得落不下来。
保安将我狠狠地摔在酒店大门外的地板上，五脏六腑像被摔移了位，疼得我连呼吸都要断了。
我趴在地上，看着旋转门里依旧热闹的婚礼现场，赵强正温柔地替许薇擦去裙摆上的香槟渍，儿子在一旁陪着笑，和宾客说着什么。
3.
意识渐渐沉下去，眼前闪过母亲临终的模样，闪过赵强当年的承诺，闪过儿子小时候的笑脸。
这些画面和眼前的婚礼重叠在一起，像一把烧红的烙铁，在我心口烙下深深的印。
恨意从心底涌上来，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在我彻底晕过去的前一刻，我死死咬着牙，指甲抠进地砖的缝隙里。
不知过了多久，消毒水的气味像冰锥，扎进鼻腔。
我猛地睁开眼，白炽灯的光太亮，刺得我眼睛发疼，眼泪却早被恨意熬干。
额角的纱布渗着暗红的血，护士却视而不见，还递来手机，让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