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吹得我一个哆嗦，却吹不散眼前这魔幻的现实。
我像个生锈的机器人，脖子发出“嘎吱”的轻响，一寸寸地扭过去，看向旁边的“总裁”。
它，不，他？它正慢条斯理地舔着刚才敲键盘弄脏的爪子，那双蓝眼睛在屏幕微光的映衬下，透着一股……怎么说呢，一股干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之后的慵懒和理所当然。见我看它，它停下动作，瞥了我一眼，那眼神我熟悉——以前它拆完家等我收拾残局时，就这德行！
但这次拆的是天啊！而且它好像……成了自己人？代号“破军”？国安部的？！
“同……同志？”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木头，每一个音节都透着荒谬绝伦的感觉。我是在叫一只哈士奇同志？
总裁，或者说，“破军”同志，鼻子里喷出一股气，算是回应。然后它用爪子把平板往我这边推了推，屏幕上的界面已经变了，出现了一个简洁的指令输入框和一个小地图，地图上有一个绿色的光标正在稳定闪烁——是我们的位置。还有一个加密通讯的图标在微微跳动。
更粗的大腿……这何止是粗！这他妈是擎天柱啊！
外面的风雨声似乎小了一些，但另一种巨大的、无声的轰鸣在我脑子里炸开。追捕我们的军方知道吗？国安部比他们级别高？我们现在安全了？一堆问题像沸腾的开水一样在我脑子里翻滚，可我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总裁……破军没给我太多消化的时间。它用爪子拍了拍那个加密通讯图标，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再指指我。
“让我……接？”我难以置信地猜测。
它点了点头。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凉的触碰到屏幕。点了下去。
没有预想中的严肃人声，只有一阵极轻微的电流嘶声，然后一个经过处理的、听不出男女年龄的电子合成音直接响起，通过平板的扬声器，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身份确认。‘破军’，欢迎回归。你的临时安全权限已恢复。当前指令：确保自身及关联人员‘零号’（估计就是我）安全，规避所有追踪系统，前往坐标点Alpha。沿途支援已部署。详细任务简报抵达安全点后下发。”
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却带着绝对的权威。
总裁……破军抬起爪子，在空中虚点了几下，像是在确认指令。那架势，熟练得让人心疼。
“不是……这到底……”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还是抖得厉害。
电子音打断了我：“‘零号’，你的疑问将在适当时候解答。现在，执行命令。重复，确保自身及‘破军’安全，前往坐标点Alpha。通讯结束。”
咔哒一声，通讯切断。屏幕恢复了地图界面，那个绿色的光标和一条规划好的路线清晰可见。
破军用脑袋拱了拱我的胳膊，又用爪子指了指地图上的目标点，再指指灯塔外面。意思很明显：别发呆了，赶紧走！
巨大的荒谬感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同时冲击着我。我深吸了几口带着霉味和潮气的空气，努力想让发软的双腿站起来。
“所以……你真是……他们的人？”我一边手忙脚乱地把所剩无几的破烂塞进背包，一边看着正在用爪子试图把平板固定在一个防水袋里的总裁……破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