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低头,看清了那行字。

“主人,他们的防火墙代码写得太烂,我看不下去,顺手优化了一下。”

我:“……”

优化了一下?!你他妈一只狗!优化了军事基地的防火墙?!你那叫优化吗?你那叫拆!是核弹级别的拆家啊蠢货!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眼前一阵发黑。完了。这下不是拘留十五天的事了,这够我们俩被枪毙十分钟了!

“最后一次警告!立即开门!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门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杀气。

总裁似乎对这场面很不满意,又划拉一行:“延迟高得离谱,冗余代码堆砌,安全协议形同虚设。这种水平,是怎么通过验收的?”

我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

强制措施?还能有什么强制措施比我这二哈更强制?!

跑!

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击穿了我几乎僵死的神经。我不知道往哪跑,能不能跑掉,但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还是带着“我的狗是军事奇才”这种荒诞到地狱的笑话去死!

去他妈的!

我猛地扑过去,一把捞起还在那准备写技术分析报告的总裁,另一只手胡乱抓起沙发上的狗绳和桌上的车钥匙(感谢我昨天忘了把车停进收费昂贵的车库),冲向厨房窗口——那里对着老楼背面一条堆满垃圾桶的小巷。

背后的家门在一声恐怖的撞击声中呻吟、变形。

“汪!”总裁被我夹在腋下,不满地叫了一声,爪子还在空中虚敲,似乎那破防火墙让它耿耿于怀,非得写完差评。

“闭!嘴!”我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这孽畜学会上网!”

纵身一跃。

冷风混杂着垃圾的酸腐气味猛地灌满鼻腔。落地时脚踝传来一阵刺痛,我顾不上了,爬起来就往巷子深处玩命狂奔。身后公寓方向传来混乱的吼声和脚步声。

一辆破旧的二手桑塔纳停在巷口,我手抖得差点把钥匙掉进下水道。拧火,挂挡,油门踩到底!破车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蹿了出去。

警笛声在身后瞬间拔高,尖锐得能刺破耳膜。红蓝闪烁的光撕裂了夜幕,从后视镜里疯狂地涌上来,越来越多,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

逃亡,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总裁成了这个国家最知名的通缉犯。照片贴满了大街小巷,网络推送一刻不停。罪名是“极度危险”、“窃取国家机密”、“蓄意破坏国防安全”。赏金高得能让任何一个人,包括我三舅姥爷,毫不犹豫地举报我。

我们不敢住店,不敢去公共场所,像阴沟里的老鼠,在摄像头的死角里苟延残喘。破车早就扔了,换成了偷来的电动车,最后连电动车都弃了,全靠两条腿和运牲口的货车。

钱快没了。压缩饼干吃得我想吐。晚上挤在荒废的农具棚里,冷得发抖。总裁的毛脏得打绺,它却似乎对现状适应良好,只要找到有免费Wi-Fi的地方(通常是加油站或者快餐店窗外),就能立刻进入状态,爪子在我的旧平板上敲击——那平板现在是我们最值钱的家当。

它偶尔会蹭蹭我,用眼神表示:“问题不大,我能搞定。”

我回以绝望的眼神:“搞定什么?搞定我们的死刑判决书提前下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