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只是骂。
第一次动手，是我不小心弄乱了直播用的背景布。他推了我一把，我撞在墙上，懵了。
他指着我说：“蠢货！耽误妈直播你赔得起吗？”
从那以后，动手成了家常便饭。
推搡，扇耳光，理由越来越多。工作不顺心，也拿我出气。
婆婆就在旁边冷眼看着，有时还添油加醋：“浩儿，轻点打，打坏了明天没法直播了。”
他们这么对待我，有一个重要原因。
我婚后三年没能成功怀孕。
于是在他们眼里，我成了十足的赔钱货。
如果不是直播还需要我，他们肯定会立刻把我甩掉。
3
我的状态越来越差，笑也越来越勉强。
直播间开始有人问：“薇薇怎么没精神？”“兰姐，媳妇好像不开心？”
婆婆看到评论，当场在直播里笑着解释：“我们薇薇就是太瘦了，我正给她补呢！”
下播后，她对我发了大火。
“你看看你！存心砸我招牌是不是？再摆那副死样子，我让周浩打死你！”
那天晚上，我果然被周浩打了。
我瘫在厨房冰冷的地上，额头被撞出了血。
看着渗出的血，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断了。
4
第二天，我眼睛是肿的。用冰敷了半天，又盖了厚厚的粉才遮住。
出房间时，婆婆正在喝粥。
她眼皮都没抬：“把客厅的地再拖一遍。下午跟我出去。”
我问：“出去干嘛？”
“给你买两件衣服。”她不耐烦，“看你那鬼样子，弹幕都在问！买新的下次直播穿，堵他们的嘴。”
原来是为了她的直播形象。
我低下头：“知道了，妈。”
下午，跟她去了高档商场。
她给我试衣服，我像个衣架子。她最后挑了件800多块的连衣裙，刷卡时销售员夸她：“兰姐对儿媳真好。”
她笑得得意：“我们薇薇值得。”
一出店门，她立刻变脸，把袋子塞我手里：“拿好了！弄坏了你赔！这笔钱不用你转给我了，从你的彩礼里扣！下次直播穿它，给我笑开心点！”
逛到她常去的珠宝店，她停下来看一枚钻戒。
这时她电话响了。她看了眼号码，表情有点怪，赶紧走到旁边去接。
我透过橱窗玻璃，看到她的倒影。她捂着手机，声音压低，脸上是种我从没见过的表情。
“……放心，宝贝儿，妈肯定给你买……”
“浩儿也想你呢，乖啊……”
断断续续的话飘过来。
宝贝儿？浩儿？周浩外面有人？婆婆知道？还这个态度？
我心里猛地一沉。
电话很快打完。她回来，脸上那点笑还没收干净，看见我，立刻又板起脸：“看什么！走了！”
5
晚上周浩回来。
吃饭时，我听见婆婆小声跟他说：“新衣服买了，你放心，肯定稳住……”
周浩嗯了几声，听起来很满意。
饭后，他居然来了厨房。我正在洗碗。
他靠着门框：“妈给你买衣服了？”
我答应了一声。
“算你还有点用。”他说，“以后直播机灵点，多笑，别搞得像我们家虐待你。”
我没说话。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苏薇，如果……妈直播间需要加点新剧情吸引流量，你……能配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