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夫子
1 金榜惊魂
京城放榜日，人头攒动，喧声震天。
“放榜了，放榜了！”
我费清缩在人群后方，踮脚探头，愣是瞧不见皇榜半点影子。索性一猫腰，仗着身材娇小灵巧，泥鳅似的钻到了最前头。
“状元是周瑾言！”
“太傅府的大公子啊！打小就是神童，这不稀奇。”
“探花是费清。”
“费清是谁？没听过这号人物啊！”
我蹲在人群最前方，仰头瞅着榜单，故作高深地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唉，要是能长出几缕胡须就更像样了。
“费清，我有幸见过一次！娘娘腔一个，不想竟有这般才华。”
娘娘腔？我嘛？我是娘！不是娘娘腔！没眼力的家伙！
“探花，不会是个小白脸吧？”
你才是小白脸，你全家都是小白脸！
“哈哈哈，少不得又要被榜下捉婿喽。”
“这才叫人生四大喜呢，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这叫费清的小子，真是好命。”
我？被捉婿？那还得了！身子一拧，我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人群。
2 身份危机
我一溜小跑回到住处，猛地在门前刹住脚，整了整衣袍，清了清嗓子，这才迈着四方步进院。
“我回来了！”
李满转过身来，一身粗布衣裳，上下打量我一番，切了一声转回去继续晾衣服。
“装模作样！费清，你中了是不是？”
“嘿嘿嘿，李满，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瞒不过你、瞒不过你。”
“状元？榜眼？嗯……我猜是探花吧！”
我嘿嘿直笑，得意地晃着脑袋。
“一猜就中！就你这副好颜色，不是探花谁信？”李满回头瞥我，满脸嫌弃，“不过男子汉大丈夫，长得跟小姑娘似的，有什么可得意的？”
“话不能这么说，科举时我就见着一个男子，生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我辩解道。
李满脸上的嫌弃更深了：“男子汉能用花容月貌形容？说出去不怕笑掉大牙！”
我嘿嘿一笑，不与他争辩。
“明儿我还要去游街呢！高头大马！威风凛凛，气宇轩昂！”我边说边比划，当场给李满走了个端正的四方步。
“如何？”
李满放下手中的衣物，正色道：“费清，我得提醒你一句。太惹人注目对你来说，可能是杀身之祸。”
我猛地呆住。
对啊，我是个女子。女扮男装参加科考，被发现了可是杀头的大罪。
我不能……我只能永远是男子费清，而不是女子费清。
3 游街风波
游街那日，我穿着大出一号的红色袍服，扶着一不小心就会遮住视线的大帽子，唉声叹气。
也罢，这副滑稽模样，总不会有哪家想招这样的女婿。
“对不住大人，我们考虑了大概尺寸，没想到您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瘦小。”衣尚局的老宫人连连道歉。
“无事，无事，前些时日苦读，瘦了不少。”我强作镇定，拎起过长的衣摆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