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祸水东引
皇冠KTV的包厢里，音乐震耳欲聋。林天看着服务员递过来的账单，手心有点冒汗。数字比他预想的吓人。
他旁边那群称兄道弟的家伙还在鬼哭狼嚎，没人往他这儿看一眼。
“催什么催，”林天把账单往桌上一拍，声音虚高，“怕老子给不起钱？”
服务员没吭声，就站着等。
林天在身上摸了一圈，掏出来的现金远远不够。他拿出手机，假装贴到耳边，大声说：“喂？李总啊！那笔款子怎么回事？我这儿等钱结账呢…什么？听不清！”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往包厢外走，“我出去找个信号好的地方说！”
一出包厢门，他立刻放下手机，看准后门的方向，低着头加快脚步。包厢里的歌声还在吼，没人注意他溜了。
从后门钻到冷清的小巷，他松了口气，赶紧往家走。巷子灯光昏暗，没走几步，前面拐角晃出来几个人，正好堵住路。
为首的那个一脸横肉，是放他高利贷的豹哥。
林天心里一沉，想扭头已经晚了。豹哥旁边两个小弟快走几步，一前一后把他堵在了中间。
“林天，可以啊，”豹哥咧嘴笑，露出烟熏的黄牙，“KTV潇洒，欠我的钱是不是该还了？”
林天赶紧挤出笑：“豹哥！真巧！正说明天去找您呢…那笔钱，再宽限两天，等我手头项目…”
“项目个屁！”豹哥不耐烦地打断，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这话你说了八百遍了！今天不见钱，就别想全乎着出去！”
旁边小弟围上来，动手就搜他口袋。林天死命挣扎，推搡间，不知谁用力过猛，把他往后猛地一推。
林天踉跄着倒退好几步，后背“哐”一声撞开了一扇虚掩着的旧木门，整个人失去平衡，直接滚了进去。
门里是个安静的旧茶室，光线昏暗。一股老木头和廉价茶叶的味道。
屋里的人全看了过来。沙发上靠着一个老头，脸色灰白，喘气很费劲，眼看就不行了。一个脸上带刀疤的男人正弯腰凑在老头面前，脸色难看。
林天这一滚进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刀疤脸猛地站直，眼神凶得能吃人。这动静也惊动了沙发上奄奄一息的老头，他浑浊的眼睛努力看向门口，挣扎着抬起一只枯瘦颤抖的手，嘴唇哆嗦着，似乎想拼命指向什么。
就在这当口，刀疤脸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来，是那种急促的警报铃，吓了他一跳，他下意识地扭头去看。
就这么一个微小的、不到一秒的侧身——
在屋里另外两三个站着的人看来，老头那根颤抖的、充满愤怒指向刀疤脸的手指，就因为刀疤脸这一侧身，恰到好处地越过了他的肩膀，精准地指向了刚摔进来、还趴在地上的林天！
老头喉咙里发出最后的嗬嗬声，挤出几个模糊的字眼：“就…是…他…天命…兜底…”
说完，头一歪，彻底没了动静。
屋里死一样的寂静。
追到门口的豹哥和小弟探头一看，里面的人个个面色不善，尤其是那个刀疤脸，眼神跟刀子似的。豹哥混街面的，知道轻重，骂了句粗话，二话不说，带着人扭头就跑，瞬间没影了。
林天还趴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