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阿潋?”萧Jue扶住我。“你怎么了?”
我猛地推开他。
“别碰我!”我尖叫道。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此刻在我眼里。和魔鬼无异。
是你!就是你!
是你杀了我的家人!还把他们的遗物。当作战利品一样收藏起来!
我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
但我不能。
我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用疼痛。来换取一丝清明。
苏潋。冷静。
你还不能暴露。
我深吸一口气。逼回眼里的泪水。
“陛下。”我跪下来。“这件血衣。臣女……可以要吗?”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要它做什么?”
“留个念想。”我说。
他沉默了很久。
“好。”
**6. **
我把那件血衣。带回了我的偏殿。
我没有洗。就让那上面干涸的、发黑的血迹。留着。
我把它。挂在我的床头。
每天晚上。我就看着它睡觉。
它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我的心里。时刻提醒我。不要忘了仇恨。不要被那一点点虚假的温柔所迷惑。
我的变化。萧Jue都看在眼里。
我不再对他笑。不再陪他下棋。我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
他只是。对我更好了。
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
这天。我跟他说。我想见见我以前的奶娘。
奶娘。是我苏家唯一活下来的人。苏家出事后。她就被卖到了教坊司。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是人间地狱。
萧Jue听了。二话不说。就派人把奶娘接进了宫。
我见到奶娘的时候。她已经瘦得脱了形。浑身是伤。眼神空洞。像个木偶。
我抱着她。哭了很久。
我问她。是谁害了她。
她告诉我。是安阳侯。
安阳侯。当年我父亲的至交好友。也是……在朝堂上。第一个站出来。弹劾我父亲谋反的人。
我苏家倒台后。他侵占了我家大半的家产。连我奶娘。都是被他卖进教坊司的。
好一个。至交好友。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萧Jue。
我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平铺直叙。
萧Jue听完。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早朝。
安阳侯。被锦衣卫当场拿下。罪名。是贪污受贿。结党营私。
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三天后。安阳侯府。满门抄斩。
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陪奶娘吃饭。
奶娘听完。拿着筷子的手。抖了很久。
然后。她嚎啕大哭。
我知道。她心里的那口恶气。终于出了。
而我。只是平静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奶娘。吃饭。”
我的第二个仇人。也倒了。
这一切。都太顺利了。
顺利到。让我觉得有些不安。
我总觉得。萧Jue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那里面。除了最初的探究和占有欲。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一些我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的东西。
7
安阳侯倒台后。朝堂上安静了不少。
那些曾经跟苏家有过节。或者落井下石的人。都开始夹起尾巴做人。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活的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