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鎏金旧梦
2012年夏,江城的蝉鸣裹着湿热的风,钻进“锦园”别墅区的雕花铁栏。16岁的林晚星坐在二楼卧室的飘窗上,指尖划过刚收到的生日礼物——一架银色的单反相机,镜头里定格着楼下花园里的景象:父亲林建国正和生意伙伴笑着碰杯,母亲苏婉穿着米白色连衣裙,在露台摆弄刚摘的玫瑰,10岁的妹妹林晓月举着泡泡机,追着一只蝴蝶跑,银铃般的笑声落了满地。
“晚星,下来吃蛋糕啦!”苏婉的声音隔着窗户飘进来,带着温柔的笑意。
林晚星应了一声,把相机抱在怀里跑下楼。客厅里挂着水晶灯,折射出暖黄的光,茶几上摆着定制的水果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写着“祝晚星16岁生日快乐”。林建国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星星,以后就是大姑娘了,想要什么,爸都给你买。”
他彼时意气风发,西装袖口别着精致的袖扣,是江城小有名气的建材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林晚星笑着点头,没注意到父亲转身时,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林总,南方那批货的回款还是没消息,合作方那边电话打不通了。”
第一章 骤雨惊雷
高二开学的前一周,林晚星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那天下午,她刚从画室回来,远远就看见家门口停着好几辆陌生的车,几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堵在门口,声音嘈杂。她心里一紧,快步跑过去,就听见其中一个男人对着父亲吼:“林建国!欠我们的三百万什么时候还?再不还,我们就去法院告你!”
林建国低着头,头发凌乱,衬衫皱巴巴的,完全没了往日的模样。苏婉站在他身边,脸色苍白,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各位大哥,再宽限几天,我们一定想办法……”
“宽限?我们宽限你多少次了!”男人推了林建国一把,他踉跄着撞到墙上,闷哼了一声。
“别碰我爸!”林晚星冲过去,挡在父亲身前,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她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声音却没抖:“钱我们会还,但你们不能动手。”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眼,嗤笑一声:“小丫头片子,这里没你的事!”说完,又要往里闯,想搬东西抵债。苏婉扑过去拦住,被男人一把推开,摔倒在地上。
林晚星扶起母亲,看着父亲麻木的眼神,看着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家具,看着墙上曾经挂着的全家福被扯下来,摔在地上裂了框——那是她15岁生日时拍的,一家人笑得那么开心。
那天晚上,债主终于走了,留下满室狼藉。林建国坐在地上,抱着头,第一次在女儿面前哭了:“星星,爸没用,爸把家给败了……”
苏婉默默收拾着残局,眼泪掉在破碎的瓷片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林晓月躲在房间里,吓得不敢出来,只敢偷偷哭。林晚星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但她咬着牙,没掉一滴泪。她走到父亲身边,蹲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爸,没事,我们还有手,还能赚回来。以后,家里有我。”
那天起,她把单反相机放进了箱子最底层,把画笔收了起来。她知道,从现在开始,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她要撑起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