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念之，从来没认识过你这种人。”
“从今往后，我只当陆正……已经死了。”
“你滚，永远别让我再看见你……”
最后一次见面，就在这绝情话里结束。
我狼狈地逃出门，像丧家之犬。
跑到我们以前散步的河边，巨大的悲恸撕着我。
我颤抖着拨通电话：“头……任务完成后，让我归队吧……。”
“我……想回家……”
4
晓雯不知道我们的决裂。
她叹着气，想在冰箱找水果吃。
却在食材下面摸到一张银行卡。
她拿着卡走到客厅，递过去：“念之，你看这个。在蔬菜下面找的，陆正留下的？”
她看着银行卡。
先是愣，随即怒火更盛：“拿走！给我扔出去！”
声音都在抖：“谁知道这是哪里来的黑钱？说不定是毒资！赶紧扔了！”
晓雯皱眉：“念之，你冷静点！一张卡而已，也许是他自己攒的钱……”
“攒？”她声音满是讽刺。
“他用什么攒？偷？抢？还是卖脏东西？！我苏念之饿死也不要他一分钱！我和他早一刀两断了！”
她劈手夺过卡，怒气冲冲往楼道垃圾桶跑。
猛地拉开防盗门——
门外，肃然站满穿深蓝色制服的人。
领头的中年警官肩章亮，神情肃穆，正准备敲门。
她和手里的银行卡，像被冻在门口。
一瞬间，万籁俱寂。
她被这阵仗吓得后退半步，脱口而出：“是陆正又犯事了？你们抓他？他不住这，跟我没关系！”
门口的警官都愣住了。
领头的中年警官扫过她，眼圈骤红，轻轻摇头：“苏念之女士……我们是陆正的同事。”
这句话像冰砸进她耳朵里。
“……你说什么？”
她茫然重复，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却不懂。
警官的眼泪忍不住掉，声音哽咽：“陆正同志……在捣毁境外特大贩毒集团的卧底任务中……光荣牺牲了。”
后面警官说的话，她一个字没听进去。
脑子里只剩“牺牲了”，像魔咒反复响。
三天前，坐在餐桌对面说“问心无愧”的他……
心里早成了“烂泥”的他……
刚要扔的“脏钱”的主人……
……牺牲了？
那句“我陆正！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
像惊雷，劈开她筑了十年的心墙。
原来那句话不是嘴硬？不是狡辩？
难道……
她脸上血色全褪，身体不受控晃了一下。
晓雯赶紧扶住她，失声叫：“念之！”
中年警官上前一步，声音沉痛：“苏女士，节哀。我们来接他回家，也请你……去见见他。”
她像个木偶，在晓雯搀扶下，浑浑噩噩跟着警察下楼。
晓雯早泪流满面，她脸上却是一片空茫，看得人心悸。
楼下来往的人看到这一幕，窃窃私语悄悄蔓延。
5
苏念之被带到这里，脚步虚浮。
正前方，雪白的布单覆盖着一具遗体。
她怔怔地看着那块白布，脚步像生了根，无法移动分毫。
好像只要不掀开！
那个让她又恨又怨了十年的人，就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挣扎着活着。
哪怕是个“混蛋”，至少是活着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死寂的灵堂里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