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这种狼狈可笑的情况下被发现。
陈浩的醉话夹杂着喘息，断断续续地飘进衣柜。
“……上个月，陪她看那破偶像剧……叫什么来着？就那个总裁……油腻得要死……”
林薇痴痴的笑声响起。
“对对对！那个‘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哈哈哈……土得掉渣！”
陈浩也跟着笑，气息不稳。
“嗯……土是土……但男人嘛，有时候不就吃这套？”
林薇的声音甜腻得发齁。
“哦？那……女人，你是不是该好好表现一下了？”
“遵命，我的女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之后，又被一种极其荒谬的冷静占据。
那个晚上。
就在我们三个一起吃饭的那个晚上。
就在这家熟悉的客厅里。
就是这一对狗男女！
他们俩坐在沙发上，一唱一和，疯狂吐槽那部偶像剧。
陈浩模仿着剧里霸总的夸张语气，挤眉弄眼。
“女人！你点的火，你自己灭！”
林薇笑得花枝乱颤，倒在沙发扶手上。
“救命啊！这台词尬得我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编剧是活在二十年前吗？”
我当时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还附和着：“对啊对啊，太油了，太假了！现实中谁会这样说话啊？”
当时只觉得是朋友间肆无忌惮的玩笑。
现在回想起来。
每一句嘲笑，每一个夸张的表情，都像淬了剧毒的回旋镖。
精准地、狠狠地插回我自己身上。
黑暗中，我蜷缩在挂着曾经甜蜜合影的衣柜角落里。
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动。
不是想哭。
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想要歇斯底里大笑的冲动。
太讽刺了。
太荒谬了！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一边在我面前把这种肉麻当有趣的情话贬得一文不值。
一边在背着我时，如饥似渴地表演着同样的剧本？
甚至说得更加投入、更加忘我？
“宝贝儿，你比抖音上那些小狼狗……帅多了……”
林薇的声音甜得发腻。
“……再叫一声……嗯……”
陈浩的声音含糊不清。
外面的戏码显然正朝着“付费内容”一路狂飙。
床垫的吱呀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不堪重负。
他们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早已忘记了时间和空间。
更忘了这个房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的可能。
我像一尊石像，凝固在衣柜的黑暗里。
所有的感官都被迫聚焦在那道门缝之外。
每一寸皮肤都绷紧到极限。
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
生理上的不适越来越强烈。
狭小的空间，闷浊的空气，还有外面传来的声响，都让我胃里阵阵翻涌。
更要命的是，我的鼻子……开始发痒。
一种细细密密的、难以遏制的痒意，从鼻腔深处迅速蔓延上来。
越来越明显。
越来越难以忍受。
该死！
偏偏是这个时候！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试图把那股痒意压下去，徒劳无功。
我死死捏住自己的鼻梁，指尖用力到发白。
心里疯狂祈祷：别……千万别……
“阿嚏——！”
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完全不受控制地从我被捂住的嘴巴和鼻腔里爆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