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最残忍，最彻底的方式，毁掉了他们的一切。
我应该感到大仇得报的狂喜，应该感到酣畅淋漓的痛快。
可是……
为什么我的心里，一片空洞。
没有喜悦，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精准地执行了复仇的指令，然后陷入了死寂。
我看着台下那一张张震惊、贪婪、兴奋的脸。
看着他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向早已崩溃的顾言和白薇薇。
我忽然明白了。
从我决定跳进深渊的那一刻起，那个曾经会为了一个完美的程序而欢呼雀跃的林殊，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名为“复仇”的幽灵。
当复仇完成，这个幽灵，又该去向何方？
这一刻，我不是醒悟了要向善。
而是彻底醒悟，我早已回不了头，也无所谓善恶。
我只是，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空虚。
**第五章**
“林总，‘Oasis’的股价已经跌停，正在进行破产清算。”
“顾言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被冻结，白薇薇和他已经成了过街老鼠。”
助理的汇报清晰而冷静。
“干得不错。”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开始低价收购‘Oasis’的服务器和一些有价值的技术专利。”
“另外，‘Soul’的用户量在这两天出现了报复性增长，日活已经破亿，我们的服务器压力很大。”
“那就扩容。”
“是。”
助理顿了顿，有些犹豫地开口。
“林总，网上……现在对您的评价，很复杂。”
我打开手机，热搜榜前十，有八条都与我有关。
#林殊 复仇女王#
#史上最强技术反杀#
#心疼林殊#
#顾言白薇薇滚出科技圈#
铺天盖地的同情和赞美向我涌来。
我从一个“贩卖焦虑的黑心商人”，一夜之间，变成了“美强惨”的复仇女神。
我的个人经历被扒了个底朝天，无数营销号为我写起了爽文小说。
“Soul”也因此被贴上了“受害者反击利器”的标签，下载量一路飙升。
真是讽刺。
人们唾骂“Soul”制造焦虑，却又在我用更极端的方式完成复仇后，将我奉上神坛。
他们追捧的，从来不是正义。
只是更刺激，更狗血的剧情。
我关掉手机，不想再看那些无聊的吹捧。
“对了，林总。”助理补充道，“白薇薇的家人联系了我们，希望您能高抬贵手，他们说……毕竟您是她姐姐。”
姐姐？
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白薇薇是母亲再婚时，带过来的拖油瓶。
我妈怜她孤苦，待她视如己出，甚至超过了我这个亲生女儿。
我把她当亲妹妹，给她最好的资源，带她进我的核心团队。
可她呢？
她一边享受着我给的一切，一边和我妈的继子，也就是我的继兄暗通款曲，联手掏空了我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点股份。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公司一出事，我立刻就陷入了绝境。
因为我背后，早就空无一人。
“告诉他们。”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想让我高抬贵手，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