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一个头盔有何碰不得的？”
“我看你就是个懦夫，我要揭穿你！”
他说着，竟真的伸出手，朝我的头盔抓来。
“放肆！”
我的亲兵长刀出鞘，拦在他身前。
冰冷的刀锋几乎贴上萧珩的脖颈。
“萧将军，你想造反吗？”我开口，声音穿过头盔的金属滤网，听不出情绪。
萧珩的手停在半空。
他看着我，又看了看周围噤若寒蝉的众将。
“好，好一个谢昭。”
“今天这杯庆功酒，看来是喝不下去了。”
“我们走着瞧。”
他甩袖离去，留下满帐的尴尬与猜疑。
我必须阻止他。
2.
萧珩离开后，帅帐中的气氛并未缓和。
众将的目光在我与萧珩离去的方向来回移动，脸上写满了探究。
“谢将军，萧将军他也是喝多了，您别往心里去。”一个和我关系尚可的副将出来打圆场。
我没有作声。
我知道，萧珩的举动已经在每个人心里种下了一根刺。
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主帅，确实可疑。
这时，一个声音从帐外传来。
“谢将军好大的威风，连萧将军都敢拔刀相向。”
帐帘被掀开，走进来的是萧珩的舅舅，当朝太尉的亲信，李监军。
他身后跟着几名将领，都是萧珩一派的人。
李监军皮笑肉不笑地走到我面前。
“谢将军，你我都是为陛下效力。萧将军将门之后，忠心耿耿，你如此折辱于他，是不是有些过了？”
“是他先折辱我。”我平静回答。
“一个头盔而已，有什么不能看的？”李监军提高了音量，“除非你心里有鬼！”
“李监军，”我站起身，身高与他持平，铁甲的压迫感让他后退了半步，“这是我的军令，在我的军中，我的军令就是一切。”
“你！”李监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好大的口气！一个来路不明的庶民，也敢如此猖狂！”
他身后的将领也跟着起哄。
“就是，谁知道你这将军是怎么当上的！”
“听说你入伍前就是个乡下野丫头，走了什么运道。”
他们言语刻薄，句句诛心，试图用我卑微的出身来瓦解我的威信。
我的出身，确实是我最大的短板。
这让我无从辩驳。
“够了。”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不算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众人回头，只见太子裴衍不知何时已站在帐口。
他身着便服，只带了两名侍卫，仿佛只是路过。
裴衍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诸位将军都是国之栋梁，刚刚经历一场血战，不思休养，却在此地内讧，是想让城外的敌人看笑话吗？”
无人敢接话。
裴衍走到李监军面前。
“李监军，父皇派你来，是监察军纪，不是让你挑起事端。”
“本宫听说，谢将军的任命，是父皇力排众议，亲笔朱批。你们是质疑谢将军，还是质疑父皇的眼光？”
李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殿下息怒，微臣不敢！”
裴衍不再看他，转而面向我。
“谢将军，孤军作战，非将帅之才。将帅者，当团结三军，同心同德。”
他这话像是在敲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