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濞镇派出所的铁皮门被“哐当”一声撞开时，老民警老张正趴在办公桌上写台账，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的墨痕。一股带着江水腥气的湿冷风涌进来，裹挟着一个浑身滴水的身影，劈头盖脸就喊：“张警官！死人了！回水湾死人了！”
老张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差点没认出眼前的人。乱糟糟的头发黏在脸上，身上的蓝布褂子湿透了贴在身上，裤脚还滴着泥水，光着的脚丫子沾着水草和泥沙，不是黑马村的光棍龙根是谁？
“龙根？你发什么疯！”老张皱着眉起身，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军大衣扔过去，“大中午的喝醉酒了？浑身湿透跑这儿来胡咧咧啥？”
龙根接住军大衣，却没心思披，双手死死抓住老张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对方肉里，声音抖得像筛糠：“没……没喝酒！张警官，俺没骗你！回水湾，真死人了！是个女的，长头发，背后还绑着块大石头，俺亲手摸到的！”
他说的急，唾沫星子混着脸上的水珠喷了老张一脸。老张嫌弃地抹了把脸，打量着龙根——这小子在镇上出了名的好吃懒做，正事不干，就爱东游西逛扯闲篇，偶尔还偷摸蹭酒喝，说的话十句有八句不可信。
“你摸到女尸了？”老张抱着胳膊，语气里满是怀疑，“龙根，你是不是又想骗酒喝，还是欠了别人钱想在这儿躲着？回水湾那地方，除了鱼和石头，能有啥死人？再说了，你小子胆子比老鼠还小，真摸到死人，不吓瘫在江里才怪，还能跑这儿来报案？”
周围办公室的民警也被惊动了，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年轻民警小李端着个搪瓷缸子走过来，笑着打趣：“龙根哥，你是不是做梦梦见水鬼了？这大白天的，可别在派出所造谣。”
“是真的！俺没造谣！”龙根急得脸红脖子粗，眼泪都快下来了，“俺今天在回水湾钓鱼，鱼钩被石头卡住了，俺下水去摸，就……就摸到个软乎乎的东西，一开始以为是水草，结果一抓，是头发！长老大一把头发，往下一摸，是个人！冰凉冰凉的，背后还压着块大石头，沉得很！”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像是还能感受到当时的触感，脸色瞬间又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吓死俺了！俺连渔具都没敢拿，爬上岸就往这儿跑，张警官，你快带人去看看！晚了说不定就被江水冲跑了！”
老张看着龙根这副魂不附体的样子，不像是装的。龙根虽然爱吹牛，但胆子确实小，上次在镇上看见条毒蛇，都吓得瘫在地上哭，要是没真遇上事儿，绝不敢在派出所里这么闹腾。
“你说你摸到女尸，有啥证据？”老张的语气缓和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审慎。
龙根愣了一下，随即猛地低下头，在自己湿透的衣服口袋里摸索着，半天掏出一撮湿漉漉、黑亮亮的东西，递到老张面前：“这！这是俺从她头上扯下来的头发！你看，这么长，还带着点水草！”
那撮头发约莫有手指粗细，湿漉漉地拧在一起，发丝乌黑顺滑，确实不像是男人的头发，末端还缠着几根绿色的水草，带着淡淡的江水腥气。老张接过头发，放在鼻尖闻了闻，除了腥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某种草药的清香，不像是自然生长在江里的东西。
“你在哪儿摸到的？具体位置指给俺看。”老张的神色凝重起来，转身从墙上取下挂着的对讲机，“小李，跟我去趟回水湾。通知法医和技术科，带上装备，可能有情况。”
“好嘞！”小李立刻放下搪瓷缸子，抓起警帽就往头上扣。
龙根见老张终于相信自己，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被老张一把扶住：“别瘫着！带路！赶紧的！”
“哎！哎！”龙根连忙点头，裹上军大衣，踉踉跄跄地跟着老张和小李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一辆白色的警车呼啸着停在派出所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
她约莫三十岁出头，身材高挑，短发利落地贴在耳边，眉眼冷峻，眼神锐利得像鹰隼，身上的警服熨烫得平整，肩上的警衔在阳光下闪着光。正是县公安局侦察科长夏荣。
“张哥，出什么事了？”夏荣的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干练，目光扫过浑身湿透的龙根，眉头微蹙。
“夏科长？你怎么来了？”老张有些意外，“这不是龙根跑来报案，说在回水湾摸到一具女尸，还带了撮头发来，我正准备带小李去看看。”
夏荣的目光落在老张手里的头发上，伸手接过，仔细端详了片刻，又放在鼻尖闻了闻，抬头看向龙根，语气平静却带着穿透力：“你叫龙根？黑马村的？具体说说，你是怎么摸到女尸的？时间、地点、尸体的样子，一点都不能漏。”
龙根被她看得有些发怵，这女人的眼神太厉害，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他定了定神，把事情的经过又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这次比刚才冷静了些，细节也更清楚了：“俺今天晌午吃过饭就去回水湾了，大概一点多吧，选了个平时钓鱼的老位置，刚下钩没一会儿，鱼钩就被卡住了。那地方水不深，但漩涡多，俺仗着水性好，就脱了鞋下水，往下摸了约莫两米深，就摸到那东西了……”
他咽了口唾沫，脸上又露出恐惧的神色：“那女的脸朝下趴着，头发铺在水里，俺一开始抓着头发还以为是水草，后来摸到她的后背，硬邦邦的，才知道绑着石头。她身上的衣服滑溜溜的，像是……像是绸缎子做的，俺吓得手一松，赶紧往岸上爬，爬上来就往这儿跑，连鱼竿都丢在那儿了。”
夏荣一边听，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和笔，飞快地记录着，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尸体大概在回水湾哪个位置？靠近东岸还是西岸？石头有多大？绑在什么部位？”她追问，每个问题都精准扼要。
“靠近东岸的大漩涡旁边，就是那个老人们说‘江神嘴’的地方！”龙根连忙回答，“石头得有磨盘那么大，绑在后背，用绳子捆的，那绳子看着挺粗，俺摸了一下，硬邦邦的，像是……像是藤条编的？”
“藤条编的绳子？”夏荣停下笔，眼神沉了沉，“你确定？不是普通的尼龙绳或者麻绳？”
“俺确定！”龙根用力点头，“俺小时候跟俺爹编过藤筐，那手感俺认得！粗糙得很，还带着点刺，不像是尼龙绳那么滑溜。”
夏荣没再追问，合上笔记本，对老张说：“张哥，你带两个同志先跟龙根去现场封锁范围，别让无关人员靠近，保护好现场痕迹。我已经联系了法医和技术科，他们二十分钟后到。”
“好！”老张立刻应道，转头对小李和另一个年轻民警说，“你们俩跟我走，带上警戒带和勘查箱！”
夏荣又看向龙根，语气缓和了些：“你别怕，现在跟我们去现场，指认准确位置，配合我们调查。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没隐瞒什么，就没你的事。”
龙根点点头，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他裹紧军大衣，跟着老张等人走出派出所，坐上了那辆白色的警车。警车鸣着警笛，沿着镇外的砂石路往回水湾方向开去，车轮碾过路面的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车窗外，顺濞镇的房屋渐渐远去，映入眼帘的是连绵的青山和蜿蜒的江水。漾濞江在这里与顺濞河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回水湾，江面陡然变宽，水流却愈发湍急，一个个漩涡在水面上旋转，像是一张张黑洞洞的嘴，吞噬着一切靠近的东西。江岸边的山坡上，稀稀拉拉地分布着几间土坯房，那是黑马村的地界，屋顶上飘着袅袅炊烟，却透着一股死寂的氛围。
“夏科长，你听说过回水湾的传闻吧？”开车的民警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忌惮，“老人们都说，那地方是江神的地盘，生人不能靠近，尤其是那个‘江神嘴’的漩涡，每年都要‘收’几个人，说是给江神献祭呢。”
夏荣没说话，目光落在窗外的江面上。她当然听说过这些传闻。顺濞镇靠近漾濞江，沿岸的村寨大多流传着关于江神、水鬼的传说，回水湾因为水流诡异、事故频发，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但她从警多年，经手的案子不计其数，深知所有诡异的传闻背后，往往都藏着人为的阴谋，所谓的“江神索命”，不过是凶手用来掩盖罪行的幌子。
警车在离回水湾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停下，前面的路太窄，车子开不进去。夏荣等人下车，沿着一条泥泞的小路往江边走。江风越来越大，裹挟着江水的腥气扑面而来，吹得人头发乱飞。远处的回水湾江面上，雾气缭绕，一个个漩涡看得人头晕目眩，确实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就在那儿！”龙根指着前方一个被漩涡环绕的水域，声音又开始发颤，“俺就是在那儿下的水，鱼钩卡在那片石头堆里，摸到的女尸。”
夏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片水域位于回水湾东岸，靠近一处陡峭的石壁，水面上漂浮着几根水草，水下隐约能看到暗黑色的石头堆，几个漩涡在石头堆周围旋转，水流湍急，一看就不是安全之地。
“老张，带人把这里围起来，半径五十米内不准任何人靠近。”夏荣吩咐道，“小李，去江边看看有没有拖拽痕迹，注意保护好脚印和物证。”
“是！”老张和小李立刻行动起来，拿出警戒带在周围拉起了封锁线。附近几个闻讯赶来的村民被拦在了外面，远远地站着议论纷纷。
“咋回事啊？派出所的人咋来了？”
“听说是龙根那小子摸到死人了，就在回水湾里。”
“真的假的？难道是江神显灵了？又要献祭了？”
“可别瞎说！说不定是哪个外乡人不小心掉下去的……”
“外乡人？掉下去能绑着石头？俺看啊，就是触怒了江神！”
村民们的议论声断断续续传来，大多带着恐惧和迷信的意味。夏荣没理会，戴上手套，走到江边仔细观察。江边的泥土湿润松软，确实留下了一些杂乱的脚印，其中一双明显是赤脚踩出来的，大小和形状与龙根的脚吻合，应该是他下水前留下的。
顺着脚印往水边走去，夏荣发现水边的杂草有被踩踏和拖拽的痕迹，几根水草被连根拔起，扔在岸边。她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拨开泥土，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脚印，看来凶手很可能是在水上作案，或者作案后清理了痕迹。
“夏科长，你看这个！”小李突然在不远处喊道。
夏荣起身走过去，只见小李指着一块露出水面的石头，石头上缠着几根深色的纤维，像是某种绳子的碎屑。“这是不是龙根说的藤条绳？”小李问道。
夏荣凑近一看，那几根纤维呈深褐色，质地粗糙，确实像是藤条编织物磨损后留下的。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纤维夹起来，放进证物袋里：“收好，回去做技术鉴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几辆警车顺着砂石路开了过来，停在路边。法医老陈带着技术科的工作人员下了车，扛着勘查设备快步走过来。
“夏科长，我们来了。”老陈说道，他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神情严肃。
“陈法医，情况是这样的……”夏荣简单介绍了案情和现场情况，“死者初步判断为女性，被绑在巨石上沉江，具体位置在那片漩涡附近，需要潜水员下水打捞。”
老陈点点头，对身后的潜水员说：“小王、小刘，准备装备，注意安全，回水湾水流复杂，一定要小心。”
两名潜水员立刻开始穿戴潜水服和氧气瓶，动作麻利。周围的村民越聚越多，都远远地看着，议论声越来越大，还有人偷偷点燃了香，对着江面祭拜，嘴里念念有词。
“这些村民，就是迷信。”小李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
“不能怪他们。”夏荣看着那些祭拜的村民，轻声说道，“这里的人世代靠江而居，江水养育了他们，也夺走了不少人的性命。面对未知的危险和无法解释的现象，迷信往往是他们唯一的精神寄托。我们要做的，就是查明真相，用科学打破这些不实的传闻。”
说话间，两名潜水员已经准备就绪，跳入了冰冷的江水中。江水浑浊，能见度很低，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在水下移动，偶尔浮出水面换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岸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盯着江面。龙根站在夏荣身后，双手紧紧攥着军大衣的衣角，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恐惧，仿佛又回到了摸到女尸的那一刻。
夏荣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江面，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死者是女性，被绑石沉江，所用的绳子是藤条编织的，体内可能含有某种草药成分（从头发上的清香推测），这些线索都指向了一起故意杀人案。而凶手选择在回水湾这个充满诡异传闻的地方抛尸，显然是想利用村民的迷信心理，掩盖罪行。
那么，死者是谁？为什么会被杀害？凶手是谁？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藤条绳、草药、巨石，这些线索又能指向什么？
一个个疑问在夏荣的脑海中盘旋。她知道，这起案子绝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很可能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找到了！夏科长，找到了！”水下突然传来潜水员的喊声。
众人精神一振，只见两名潜水员从水中抬起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后面还拖着一个人形轮廓。他们奋力将物体往岸边拖拽，江水被搅动得浑浊不堪。
岸边的民警立刻上前帮忙，合力将那个黑色物体和人形拖上岸。那是一块约莫半人高的巨石，表面粗糙，上面缠着几圈粗壮的藤条绳，绳子的另一端紧紧捆着一具女尸。
女尸被拖上岸时，保持着脸朝下的姿势，长发湿漉漉地铺在地上，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连衣裙，材质确实如龙根所说，像是绸缎子，虽然湿透了，却依旧能看出质地不错。
老陈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女尸翻转过来，解开藤条绳。当女尸的脸露出来时，周围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是一张十分清秀的脸，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白皙，眉眼精致，即使死后被泡在江水里，也难掩其姣好的容貌。只是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紫，双眼紧闭，嘴角还残留着一丝黑色的血迹，显得格外诡异。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24到48小时之间。”老陈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女尸的颈部和头部，“颈部没有勒痕，头部有明显的钝器击打伤，应该是致命伤。身上没有其他明显外伤，需要带回实验室做进一步尸检，确认是否有中毒或其他致死因素。”
夏荣点点头，目光落在捆在女尸身上的藤条绳上。绳子确实是用本地常见的青藤编织而成，编法十分特殊，不是普通的十字结或平结，而是一种复杂的、类似网状的结，每个结扣都打得十分紧密，像是某种特殊的仪式。
“这种结……”夏荣皱起眉头，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龙根，“龙根，你刚才说，你摸到的时候，绳子就是这样捆着的？”
龙根不敢看女尸的脸，低着头点点头：“是……是啊，俺摸到的时候，绳子就绑得紧紧的，俺还使劲拽了一下，没拽动。”
夏荣没再问他，示意技术人员对女尸、巨石和藤条绳进行拍照取证，然后将尸体装进尸袋，抬上法医车。技术人员还在岸边和石头周围仔细搜查，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夏科长，你看这个！”一名技术人员突然喊道，他在巨石旁边的泥土里，发现了一枚小小的、银白色的物件。
夏荣走过去，只见那是一枚小巧的耳钉，形状像是一朵小小的梅花，上面镶嵌着一颗细小的蓝色宝石，看起来价值不菲。耳钉上沾着泥土，但依旧能看出其精致的工艺。
“这应该是死者的吧？”小李猜测道，“可能是从耳朵上掉下来的。”
夏荣拿起耳钉，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不一定。死者的耳朵上没有耳洞，你看。”
众人凑过去一看，果然，女尸的耳垂光滑，没有任何穿刺的痕迹。
“那这耳钉是谁的？”小李有些疑惑，“难道是凶手掉的？或者是其他路过的人？”
“不管是谁的，都是重要物证。”夏荣将耳钉放进证物袋里，“收好，回去做指纹和成分鉴定。”
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斜，江面上的雾气越来越浓，气温也降了下来。现场勘查基本结束，除了女尸、藤条绳、巨石、头发、纤维和那枚神秘的耳钉，没有找到其他更有价值的线索。
夏荣让老张带着民警继续在现场留守，防止有人破坏现场，自己则带着龙根和部分证物，准备返回派出所。
“夏科长，俺……俺能走了吗？”龙根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实在不想再待在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跟我们回派出所，再录一份详细的笔录。”夏荣说道，“录完笔录，确认你没有隐瞒，你就可以走了。不过后续可能还需要你配合调查，保持电话畅通。”
“哎，好，好。”龙根连忙点头，如蒙大赦。
警车再次启动，往顺濞镇派出所驶去。车窗外，回水湾的身影渐渐远去，被浓重的雾气笼罩，只剩下一个个旋转的漩涡，像是一个个解不开的谜。
夏荣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现场的每一个细节：女尸的容貌、头部的钝器伤、特殊的藤条结、神秘的耳钉、头发上的草药清香……这些碎片化的线索，像是散落的拼图，等待着被拼凑成完整的真相。
她有一种预感，这起案子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而那个充满诡异传闻的回水湾，只是这场阴谋的冰山一角。接下来，他们需要查明死者的身份，排查她的社会关系，解读藤条结的含义，找到那枚耳钉的主人，还要面对村民们的迷信和可能存在的阻挠。
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调查，但夏荣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她从警多年，从未畏惧过任何挑战，无论真相多么隐蔽，无论凶手多么狡猾，她都有信心将其揭开，还死者一个公道。
顺濞镇派出所里，灯光已经亮起。夏荣推开车门，带着龙根走进派出所，准备开始新一轮的讯问。而此刻的黑马村，关于回水湾女尸的传闻已经发酵开来，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这是江神索命的征兆，整个村寨都被一种恐惧和诡异的氛围笼罩着。
一场围绕着回水湾女尸的调查，就此正式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