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慎言。”未央平静道。
柳如烟嗤笑：“怎的？沈家通敌叛国，全京城谁人不知？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真是佩服得很呢。”
四周响起窃窃私语。未央攥紧衣袖，指甲掐进掌心。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柳姑娘是对本王的选择有意见吗？”
赵珩不知何时出现在未央身后，目光冷冽如刀。柳如烟顿时脸色煞白，连忙行礼：“王爷恕罪，如烟不敢。”
“既然不敢，就管好自己的舌头。”赵珩冷冷道，随即自然地牵起未央的手，“走吧，带你去见几个人。”
未央被他牵着，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跳莫名加快。她抬头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时恍惚。
赵珩带她来到一群武将面前。这些人曾是沈崇明的部下，见到未央，神色各异。
“末将参见王爷。”众人行礼。
赵珩摆手：“不必多礼。诸位将军正在讨论北境布防，未央，你自幼随沈将军习读兵书，想必对此颇有见解？”
未央愣住，不明白赵珩为何突然这样问。但她确实精通兵法，于是谨慎地发表了几句看法。
她话音才落，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说得轻巧！边境布防岂是儿戏？”
未央转头，看见一个满脸虬髯的将军，正是现任北境统帅吴猛。此人原是父亲副将，沈家倒台后迅速接掌兵权。
“吴将军觉得何处不妥？”未央不卑不亢地问。
吴猛冷哼一声，说了几个问题。未央从容不迫，一一解答，引经据典，分析透彻，令在场不少将领暗暗点头。
吴猛脸色越来越难看，忽然道：“沈姑娘果然深得沈将军真传，可惜啊...”
“可惜什么？”赵珩淡淡问。
吴猛似乎意识到失言，忙道：“可惜身为女子，空有才华无处施展啊。”
宴会继续进行，未央却心绪不宁。她总觉得赵珩是故意带她来这里的，却又猜不透他的目的。
直至宴会尾声，忽然有太监高呼：“圣上驾到！”
众人慌忙跪迎。皇帝赵琛在侍卫簇拥下步入御花园，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停在未央身上。
“朕听说，靖王今日带了个特别的女伴？”皇帝语气平淡，却不怒自威。
赵珩上前一步：“回皇兄，正是沈崇明之女沈未央。”
花园内顿时鸦雀无声。皇帝眯起眼睛：“哦？罪臣之女，何以来此盛宴？”
未央手心冒汗，垂首不语。
赵珩却不慌不忙：“皇兄明鉴，沈姑娘虽为罪臣之女，然通敌一案尚有疑点。且她精通兵法，才华过人，臣弟正想向皇兄请旨，准她入兵部文书阁，协助整理北境军务档案。”
举座哗然。皇帝脸色沉了下来：“珩弟，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臣弟深知。”赵珩抬头，目光坚定，“沈将军一案虽已审定，然北境军事档案整理亟需人才。沈姑娘熟悉军务，正是最佳人选。且她在王府监管之下，绝不会生出事端。”
皇帝沉默良久，忽然笑了：“既然珩弟如此坚持，朕便准了。不过——”他话锋一转，“若出了什么差错，珩弟可要一力承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