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拿起笔记本,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原来,沉默的人,也能用自己的方式,传递温暖。
第四章:伤口的微光
青屿镇的夏天来得很快,巷子里的栀子花开了,空气里满是清甜的香气。林晚的小院里,番茄和黄瓜长得很好,她经常摘些新鲜的蔬菜,送给房东老太太和陆时。
这天下午,林晚在书店里看书,手里拿着一本《原生家庭和解》,正看到“有些伤害,不需要逼自己原谅”这一章,陆时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放在她面前。
“这本书,我也看过,”他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声音很轻,“以前总觉得,不原谅就是记仇,后来才明白,原谅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
林晚抬起头,看着陆时,突然想把自己的故事说给他听。“我以前,总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她说,语气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爸妈重男轻女,从小就告诉我,女孩子要懂事,要听话,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才算有出息。我嫁给顾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觉得顾言条件好,能给我‘好生活’。”
她顿了顿,喝了一口温水,继续说:“结婚后,我努力做个好妻子,学着做饭,学着打理家务,可顾言心里一直有别人。我试着沟通,他却觉得我无理取闹。直到他说要离婚,我才突然明白,我这二十多年,好像都是为别人活的,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陆时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也没有说“别难过”之类的安慰话,只是在她说完后,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能离开那个让你不开心的环境,已经很勇敢了。很多人,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这句话,像是一道微光,照进了林晚的心里。她一直觉得自己很懦弱,逃离了婚姻,逃离了家庭,是个失败者,可陆时的话,让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选择,其实是对的。
几天后的一个阴雨天,林晚去书店送黄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陆时扶着墙,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右腿微微颤抖着,像是很疼。
“你怎么了?”林晚赶紧上前扶住他。
“旧伤,”陆时咬着牙,声音有些沙哑,“阴雨天会疼。”
林晚扶着他坐在椅子上,想起自己包里常备的止痛药膏——以前在公司做行政,经常帮同事处理小伤口,养成了随身带药膏的习惯。她拿出药膏,蹲在他面前,轻声说:“我帮你涂药膏吧,能缓解一点疼痛。”
陆时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林晚卷起他的裤腿,看到他的膝盖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疤痕周围的皮肤有些红肿。她小心翼翼地涂着药膏,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
“这伤,是怎么来的?”林晚忍不住问。
陆时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以前在部队做特殊任务,有一次为了救队友,被炸弹碎片划伤的。”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还看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回来后,就经常做噩梦,听到 loud 的声音会紧张,医生说,是轻度创伤后应激障碍。”
“后来,我就退役了,”他继续说,“大城市太吵,人太多,我受不了,就来了青屿镇,开了这家旧书店,想躲着那些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