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你最爱吃的。”
她心不在焉地叉起虾肉，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门口。
我知道，张昊在外面等她。
我开始回忆我们的过去。
“薇薇，还记得吗？三年前，我们就是坐在这个位置。”
“我说要努力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
“你说你不在乎钱，只要我陪着你。”
我每说一句，林薇的脸色就僵硬一分。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
“阿默，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们以后会更好的。”
是啊，以后。
手机震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谢谢你的肾，哦不，是钱。我女人在里面演得辛苦，你识相点就快点结束。”
是张昊。
我看完短信，不动声色地删掉。
然后，我端起桌上的红酒杯，对着林薇。
她有些错愕地看着我。
我笑得无比灿烂，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
“薇薇，祝你……手术顺利。”
喝完这杯酒，就该上路了。
3.
我拖着装满砖头的行李箱，和林薇走出餐厅。
夜色深沉，路灯昏暗。
我选的交易地点，是市郊一处废弃的烂尾楼。
“阿默，为什么来这种鬼地方？”
林薇抱着胳膊，有些害怕。
“为了躲债主。”我面不改色地撒谎，“卖肾的钱来路不正，被他们盯上就麻烦了。”
林薇立刻信了，还夸我。
“还是你想得周到。”
烂尾楼里，张昊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他靠在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上，看到我，吐掉嘴里的烟头，一脸轻蔑。
“哟，英雄来了？钱呢？”
他迫不及待地走向行李箱，伸手就要打开。
林薇也满眼放光，搓着手，像一只等待投喂的馋猫。
我一脚踩住行李箱，按住她的手。
“别急。”
我笑了，环顾四周空旷的废墟。
“还有个‘朋友’要来。”
我的话音刚落，几道刺眼的车灯从黑暗中亮起，堵住了烂尾楼唯一的出口。
几辆面包车停下，车门拉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壮汉跳了下来。
为首的，正是刀哥。
张昊脸色一变，他以为是来抢钱的黑吃黑。
他立刻把我挡在身后，色厉内荏地冲着刀哥吼。
“你们是谁？知道我是谁吗？光天化日之下想抢劫？”
刀哥根本没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亲爱的，你真厉害，随便编个病，那傻子就真去卖肾了……”
林薇和张昊在病房里的对话，通过手机扬声器，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烂尾楼里。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砸在他们心上。
林薇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张昊的嚣张气焰也瞬间熄灭，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林薇。
“你……你录音了？”
我没回答他。
我把手机收起来，一脚将行李箱踢到刀哥脚下。
“五十万，这是定金。”
然后，我伸出手指，指向已经吓傻的张昊。
“他，就是尾款。”
刀哥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明白。”
他一挥手，几个壮汉立刻朝张昊围了过去。
张昊终于反应过来，他惊恐地后退，嘴里还在放着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