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没有接。
赵煊的钱就那么尴尬地举着。
秦悦冷冷地看着他。
赵煊一咬牙，将钱硬塞进李尘的外卖箱里，然后对着李尘，几乎是九十度鞠躬：“对不起！请您原谅！”
他身后的那群狐朋狗友，包括苏婷，都看得目瞪口呆，但也纷纷低下头，不敢吱声。
保安早已吓得脸色发白，躲到一边去了。
李尘看着眼前鞠躬的赵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不原谅。
秦悦这才淡淡开口：“滚吧。”
赵煊如蒙大赦，赶紧带着一群人，灰溜溜地钻进了旁边的豪车，迅速离开。
门口只剩下李尘和秦悦，以及一地狼藉。
雨渐渐小了。
“谢谢你，秦总。”李尘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带着疏离。
听到这个称呼，秦悦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看着李尘，语气软了下来：“李尘，你到底要倔到什么时候？回来吧，来秦氏，给我当助理，或者你想从哪个部门做起都可以，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我没有作贱自己，我靠劳动吃饭，很踏实。”李尘摇了摇头，“秦总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秦悦气结，“你就非要守着那可怜的自尊心吗？你知道现在圈子里都是怎么议论你的吗？你知道我……”
她的话没说完，但李尘明白。
他知道秦悦对他的心意，从未变过。但他现在，只是一个背负巨债、前途渺茫的外卖员，有什么资格去接受？
“很晚了，秦总回去吧。我还要去处理赔餐的事情。”李尘弯腰，默默地将地上散落的餐盒碎片捡起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他的背影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孤寂和固执。
秦悦看着他忙碌，知道再劝无用，最终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塞进李尘手里：“拿着！遇到任何困难，随时打给我！李尘，别忘了，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说完，她转身走向自己的跑车，引擎轰鸣声中，消失在雨夜的尽头。
李尘站在原地，看着手里那张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名片，良久，将它小心翼翼地和那叠沾着泥水的钞票一起，放进了内衣口袋，贴胸收好。
然后，他推起倒在路边的电瓶车，跨坐上去，拧动油门，再次汇入冰冷的车流之中。
只是没人注意到，他低垂的眼眸深处，那簇被点燃的火星，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赵煊、苏婷、那些嘲笑的嘴脸、保安的轻蔑……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中回放。
“五年了……”他低声自语，声音冷得像这秋夜的雨，“或许，是时候拿回一些东西了。”
第三章：沉睡的巨龙即将苏醒
送完最后一单，回到那个位于城中村、只有十平米大小的出租屋时，已是凌晨一点。
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旧桌子，和一个堆满了旧书的架子，显得空旷而简陋。但与外面的破败不同，屋里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
李尘脱掉湿透的制服，洗了个冷水澡，冰冷的水流刺激着皮肤，却让他更加清醒。
他走到桌子前，从抽屉最深处，拿出了一个古朴的紫檀木盒。
盒子打开，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枚看似普通、却刻着复杂玄奥纹路的黑色龙形玉佩，以及一部屏幕碎裂、型号老旧的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