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中的屈辱
江城，初秋，夜雨冰凉。
繁华的金融街CBD，霓虹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五彩斑斓却冰冷的光影。穿着黄色外卖制服的李尘，浑身湿透地站在“帝豪夜总会”金碧辉煌的大门口，与周围西装革履、珠光宝气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份高端日料店的外卖袋，里面是价值数千元的寿司拼盘和清酒。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却带着疲惫的脸颊滑落，滴进早已湿透的衣领里。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超时了3分钟。
不是他不想快，而是雨太大，夜总会的保安故意刁难，不让他的电瓶车停在附近，他不得不跑过两个街区过来。
深吸一口气，他迈步走向门口。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身材高壮、满脸横肉的保安伸手拦住了他，眼神轻蔑，像在看一只误入豪宅的苍蝇。
“送外卖的，客人点的餐，地址是V888包厢。”李尘平静地说。
“送外卖的走员工通道！这是正门，是你这种下等人能走的吗？”保安嗤笑一声，手指向大楼侧面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从那边绕过去，地下室后面！”
李尘皱了皱眉：“兄弟，雨很大，客人催得急，通融一下，我送完就走。”
“谁他妈是你兄弟？”保安推了李尘一把，力道很大，“让你滚就滚，废话那么多！穿个黄皮就以为能登堂入室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侮辱性的话语和动作，让李尘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但他还是忍住了。五年了，他早已习惯了这种轻慢。他不再争辩，转身准备绕路。
就在这时，一群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有说有笑地从里面走出来，正好撞见这一幕。
“哟，这不是咱们江大当年的风云人物，学生会主席李尘吗？”一个夸张的声音响起，充满了戏谑。
李尘抬头，看到了为首的那个男人——赵煊，他大学时的同学，也是死对头。赵煊一身名牌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怀里搂着一个妆容精致、身材火辣的女伴。
那女伴，李尘也认识，是他的大学女友，苏婷。当年他李家突然败落，父亲失踪，欠下巨债，他被迫辍学后不久，苏婷就投入了赵煊的怀抱。
苏婷看到李尘的狼狈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随即化为更深的鄙夷和冷漠，下意识地往赵煊怀里靠了靠，仿佛离他近一点都会沾染上穷酸气。
“还真是你啊，李尘。”赵煊笑得更加得意，上下打量着落汤鸡般的李尘，“啧啧，当年号称‘江城第一少’，怎么混成这德行了？送外卖？体验生活吗？哈哈哈！”
他身后的男男女女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像是在看一场滑稽戏。
李尘面无表情，只是握着外卖袋的手，指节有些发白。
赵煊走上前，用两根手指，极其侮辱性地拍了拍李尘的脸颊，就像在拍一条狗：“老同学，给你个赚钱的机会。学几声狗叫，叫得好听，我这手里的几千块钱，就是你的了。”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红钞，在李尘眼前晃了晃。
雨水似乎更冷了。
李尘看着那张扭曲的嘴脸，看着曾经海誓山盟如今却冷漠如冰的苏婷，看着周围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