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更新时间:2025-11-15 14:46:28

姜银朵抬头看了眼天上悬着的太阳,现在已经到未时了吗。

她这一觉睡得可真长啊,竟然一觉睡到了将近九点。

这会儿吃饱喝足,她可不想错过这个热闹,何况村长定然也在,她更得要去瞅瞅了。

交代顾盈和顾仓看好门,她和顾田匆匆就往院外走。

哪知她刚走两步,衣裳就被人扯住。

她回头一看,是顾盈。

小姑娘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模样有些着急:“阿奶,阿奶还没吃饭呢。”

原来是怕她饿肚子,姜银朵心里一暖:“阿奶现在不饿,等回来再吃,你和阿仓看好门,可别让贼人把咱家的鸡给偷了。”

听到有贼人会来家偷鸡,俩孩子立马打起了精神,连连保证一定会看好门和鸡。

“乖,晌午吃鸡肉,你俩多吃一块。”

【叮,您当前的尊敬值加6】

【叮,您当前的尊敬值加8】

姜银朵听到脑海里的尊敬值播报,笑笑摸摸俩孩子脑袋瓜,再不耽搁,抬步就往村口走去。

等她和大孙子顾田赶到时,老井已被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压根看不见里面啥情况。

村长在最里面的那一层,吆喝着让村民们离远些,莫要遮挡光线。

但村民们哪里肯听,一声连一声问老井为啥突然就没水了?是不是他们村这口井以后都不出水了?要不要放个人下去看看底下是啥情况?

姜银朵见村长急得焦头烂额还得安抚村民们,顿时对他报以三分的同情。

这些村民们可真会自欺欺人啊,他们村这口老井,半月前那水位线就不断往下落,水更是从清澈,变得浑浊黄稠。

这咋看,都不是突然没水的啊。

就在大家伙恐慌老井为啥突然干底的时候,一道尖利的癫笑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哈哈哈,报应,报应啊,井龙王生气了,给咱们村断水了,大家都等着渴死吧,这就是神罚,是神罚……”

姜银朵回头一看,果然,是她在原主记忆里看到的王婆子,就连说出的台词都一模一样。

村里人本就惶恐,这会儿听到又是神罚,又是渴死啥的,顿时更慌了。

有人跑到王婆子跟前,着急问:“王婶子,你咋知道井龙王生气了,咱村里人可从没对哪路神仙不恭敬啊,他咋就要渴死咱们呐!”

当然,更多的人觉得这话晦气,反驳道:“王婶子,你一把年纪了,可莫要胡说,咱村里人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啥伤天害理的事都没干过,能有啥报应。”

王婆子瞪着眼,神情更加的阴戾:“我说是村里人了吗,井龙王不愿那些克亲薄命的灾星喝他的水,咱们啊,都是被那灾星给带累了。”

村里人又不傻,听她说起克亲薄命的灾星,哪还不明白她说的是谁。

这下,就连先前还以为她有啥应对之策的村民们,都不说话了。

姜银朵略一思量,就明白王婆子这话是冲着谁去的。

去年七月份,村里来了一辆骡车,当家人是个年过五十的老妇人,自说夫家姓花,带着一个病弱的小孙子,和一个豆蔻之年的孙女儿。

这花婆子有些积蓄,自言孙子自幼体弱,说是得到一张药方,里面有一味药材,只他们这地界才有,他们祖孙跋涉这里,就是为配齐药材,盼着能救孙子性命。

反正从这祖孙三人安家他们村后,他们村就笼罩在苦涩的药味里,不知是药材始终没配齐,还是这孩子身子骨太弱,在七月半这日,终还是走了。

按理说花家的事和王婆子家里,乃至他们整个万竹村,都没啥关系。

不巧就不巧在花家人租住在王家隔壁,更不巧的是,那孩子是王老汉帮着收殓下葬的,而王老汉在埋了那孩子的当夜,得急病没了。

从此,王婆子就恨上了花家,觉着是花家人害死了他老头,但凡她找着由头,就会去花家打砸一番。

毕竟王老汉确实是在埋了那孩子后死的,村里人便是看不下去,也不好说啥。

村里人不能去劝王婆子,就只能去劝花婆子,让她带着孙女还回他们家乡,省得日子不清净。

可花婆子只说不能丢下小孙子孤零零

在这里。

两家就这么难受着继续做着邻居。

直到前段时日,花家的小姑娘给了王家的大孙子一块杂粮面饼,据王婆子说她家大孙子打从吃了这饼,就开始上吐下泻,一病不起……

这不,两家的梁子结得越发深了。

“哼,你们不信,就擎等着渴死吧,龙王爷现在恼的很呐,说那腌臜污秽味熏得他难受,他不好过,大家伙都别想好过。”

王婆子见没人搭理她,模样更加得疯癫。

姜银朵皱皱眉,离这神经远了些。

倒是村长,他一直记挂着昨日姜银朵说的他二叔托梦一事,见这事对上了大半,一时心里又是惊奇又是焦虑。

他越过人群,看向王婆子,忍耐道:“你要是有法子,就趁早说,要是还这么神神叨叨的,就把嘴闭上,张嘴渴死大家,闭嘴渴死大家,咋地,村里人都渴死,你家也独活不了。”

王婆子被村长不留情面回怼,面上就不大好看。

她当家的死了,这灾年还指着村长能拉他们家一把,她不敢同村长呛声,可被驳了面子的邪火却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忽然,她眼睛瞄到老神在在的姜银朵,所有的情绪当即找到了出口。

“呵,咱们村可真是倒霉,两座灾星压头上,怪不得龙王爷生气,村里井都干了。”

对上王婆子轻蔑嫌弃的三角眼,姜银朵挑挑眉,这是在说她吗。

没想到只是看个现场,都会惹一身腥。

见大孙子顾田要和王婆子理论,姜银朵一把拉住他。

皮笑肉不笑开口反击:“有些人还真是脸大,真当自己很了不起吗,整天不是这个灾星,就是那个晦气,咋地,她是福星祥瑞托生,咋没见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呼奴使婢呐!”

“哼,连个白面馒头都没挣进嘴,咋好意思出来大言不惭满嘴喷粪的。”

“你……”

王婆子见一向见她如避猫鼠的姜银朵竟敢指桑骂槐回骂她,顿时怒不可遏。

“你什么你,说的就是你,按你的意思咱们村晦气,所以老井才干底了,那镇上的井比咱村干的还早,岂不是镇上那些个住户,也都个个晦气,净干伤天害理的事了。”

“你你你……”

王婆子指着姜银朵,气得脸红脖子粗,偏又找不到词反驳回怼。

“我什么我,再用手指着我,信不信我把你手指头掰折了,咱村好着呢,皇帝陛下才是真龙神龙,有他老人家坐镇,咱村这井水且断不了。”

封建王朝,不管啥朝代,拍皇帝老儿的马屁总没错,管他听不听得见呢。

瞧,她才搬出皇帝老儿,这王婆子便不战而败,一脸瑟缩了。

王婆子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气的。

她可不敢说皇帝老儿不是真龙神龙,更不敢吆喝井龙王比皇帝老儿还厉害。

见村里人没一个替她说话的,她恨恨留下一句“有你们后悔的。”

怒冲冲就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姜银朵眉头紧皱,这老婆子对自己的恶意都爆表了,她这边竟没收到尊敬值减少的播报。

当真是奇哉怪也。

倒不是她犯贱非得听到尊敬值减少的消息才舒坦,实在是按照之前几次扣除尊敬值的经验,这不合常理啊。

算了,得空再仔细研究这尊敬值模块增减的规则吧。

【叮,您当前的尊敬值加100】

脑海里炸响的声音令姜银朵一愣,她便是个猪脑子,也不会认为这突然增加的大额尊敬值是王婆子送她的。

她扭过头,就见大孙子顾田,正一脸崇拜瞧着她。